傅怀川快步走进屋,笑着把解药放到自己口中,吻上了李若飞的唇,舌尖用力,撬开了牙关,把药丸推入,逗弄起他清慡微凉的舌,只觉得触感绝妙,心里火燎火燎的燥热起来。
傅怀川一向入世,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十年来身边美人不断,面对金枝夫人这等绝色都能冷静自持,但只和李若飞一吻,便被轻易勾起了所有yù火,再一想到夏州城之事,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呻吟。
正自意乱qíng迷,突然李若飞齿颊微动,傅怀川心叫不好,忙缩回舌头,却感到舌尖剧痛,已被咬出血来,鲜血的腥气弥漫口腔。
受鲜血所激,傅怀川冷静下来,猎物虽已关进了铁笼,但犹有利爪,月圆也许榨gān了他的体力,却丝毫没有磨掉他的战意和野xing。
傅怀川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道:“我看你还是没学乖,不过不要紧,我们有大把的时间。”用中指敲击锦盒,笑道:“解药你已服下,半个时辰后月圆之毒可解,到时候,你也能看见了,可以瞧瞧我带来的礼物……”
李若飞闭着眼睛,冷冷的不说话,羽翼般的长睫在脸上投下夜色的yīn影,却轻轻颤动,嘴唇也不见血色,似乎在忍受剧痛。
良久,李若飞喷出一口黑血,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一轮满月已经东升,莹润的月光下,李若飞一双眼清亮闪烁,已然恢复了神采,眸光流动间,傅怀川呼吸一滞。却笑吟吟的将锦盒放到他面前,打开。
盒底是一整块黑色玉石雕成,两条长约尺半的银白色细筋静静躺在上面,表面沾着丝丝gān涸的血迹,一些筋膜零零碎碎的挂在上面。
李若飞一僵,想起了那日试剑场中,犹如天外蛟龙的谢家枪,扬起的剑眉和阳光下的笑容。
从此不存在了吧?
终究还是没能救得了谢流。
傅怀川放低了声音,恶意的笑了:“那日在郊外你把骨灰坛给谢流,编出一派谎话让他不生复仇之念,远走高飞,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尧舜不能为治,这个道理,想必你也明白。”
“他胆敢私放质子,欺骗于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国法军规都容不了他,我也不会放过他。”
“取其手筋是私刑,取他xing命是国法。我看以后谁还敢跟你来往!”
李若飞合上锦盒,仔细收到屋角的柜子里。
他原本话就不多,这次被抓回,更是几乎跟傅怀川不发一言,但眼中讥诮之意却毫不掩饰。
身为四野王,私刑为先国法为后,自断股肱,傅怀川,也不过如此。
傅怀川却不打算放过他,欺身上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张口暧昧的轻轻含住耳垂,笑问道:“为什么不说话?嗯?他落到这个地步,可都是因为你们。”
怀中李若飞一挣,傅怀川脖子微凉,幸得他久经沙场,反应极快,大惊之下,来不及别的动作,只将身子尽力往后一仰,腰身微拧,一脚飞出,正中李若飞的手腕,却是一片碎瓷落地。
不敢耽误,立刻重拳击出,打向李若飞上腹,李若飞这半个月受毒伤折磨之下,本应虚弱无比的身体却爆发了惊人的战斗力,迅速穿身而过,一肘利落的击在傅怀川背后,随后膝盖已顶上他的腰眼,胳膊横过,牢牢扼住了傅怀川的咽喉。
这几下兔起鹞落,动作古怪迅疾,竟一下制住了傅怀川。
傅怀川被压在地上,脖子被迫扬起,只觉得李若飞的胳膊如铁铸一般,呼吸艰难,血往上涌,眼前阵阵发黑,心中不由苦笑。
突然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李若飞的手流到自己脖子的伤口处,而扼在喉间的手臂也开始渐渐乏力,听到李若飞在身后大口喘息,心下大定,知道李若飞那几下虽又快又准,却已经耗尽了心力体力,背部刀伤裂开,眼看已是qiáng弩之末。
抽准时机,骤然发难,一个侧翻,顺手拧住李若飞手腕一甩,腾身而起,已坐在他身上,不敢怠慢,狠狠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这一拳之重,李若飞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开一般,满嘴都有了血腥的铁锈气,谁知傅怀川更不容qíng,又是一拳击落,有条不紊的连续打击下,李若飞的战斗力彻底瓦解,痛得浑身肌ròu都在打颤。
眼见李若飞已处于半昏迷状态,傅怀川长身站起,方觉得腿都在微微发抖。伸手摸去,原本李若飞打算横切开的脖子,因为自己的后仰,便留下了一道从脖颈到右脸颊的深深血痕,鲜血兀自汩汩而下,颈部因被扼,已经肿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