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种种一切,看起来虽然像是皇帝陛下为了刘昭仪的事焦急发怒,可是huáng怀却是真正明白,这位刘昭仪是彻底失了圣心,在众人眼中,皇帝陛下为了她怒斥几位太医,令得宫中其它女人们害怕漪澜殿的天花时,却也羡慕刘昭仪的隆宠,可是huáng怀却知道,那几位太医令医术在太医中,都是最为了得的,皇帝陛下将这几位太医斥责了,剩下来的太医虽然说都是有真本事的,可是毕竟比不上那几位老大人医术jīng湛,天花本来就棘手,再加上太医的医术本事虽然厉害,可是却对这病束手无策,这也是从侧面来说,断了刘氏的一条活路,可是偏偏还赢得了满堂彩。
虽然不知道这位主子怎么突然又想问起刘氏的事qíng,不过huáng怀却也依旧不敢耽搁,连忙就回答道:“回皇上,刘昭仪到了夜庭宫之后,汤药没断过,宫人们都好好侍候着,如今身子已经见大好了”
他这么回答,也是中规中矩的,毕竟这刘氏以前是皇帝的宠妃,虽然如今得了天花,被移到了夜庭宫这么一个地方,可是毕竟身份不同,因此侍候的宫人们也并不敢疏忽了,每日照料得她井井有条,再加上不知是她身体以往就好,还是命大,许多宫人都挺不过去的天花,如今她倒是好像身子在渐渐好了起来。
隆盛帝脸上杀意一闪而过,目光第一次从书本上挪了开来,冷视着自己的这个贴身大太监,再没有要瞒他的意图:“她倒是命大”
这话的意思,要看人怎么理解,如果是要往好的方面理解,可以说是皇帝陛下赞刘昭仪福大命大,抗过了这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意思;而从另一个方面理解,倒像是皇帝陛下在说刘昭仪没死,他老人家像是有些不满了,从眼前的qíng形看来,他显然说的并不是第一个意思,huáng怀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笑得温和的帝王,心里一阵接一阵的冷:“皇上恕罪”
“算了”隆盛帝挥了挥手,看着huáng怀恭敬弯着的腰背,眼神稍稍缓和了一些,huáng怀这大半辈子都侍候在了他身边,两人之间虽然半仆半友,这件事qíng上,又不是他的过错,隆盛帝也不会因此而迁怒于他,好事,还是自己的儿子做的他神色又一下子冷淡了下来,目光又重新移到了书本上:“这事儿与你无关朕心里清楚得很,你是忠心耿耿的。”
huáng怀答应了一声,这才又重新站直了身子,只是后背却已经被冷汗沁湿了一层,脸庞显得苍白了些,手脚一片冰凉,此时都觉得冷得有些麻木了,从隆盛帝这话里头,他听出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味道,再也不敢去多想这个问题,一时间恨不得自己又聋又哑什么都不知道才好,谁知隆盛帝又接着说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听以老大问话,老huáng儿下意识的眼神往一旁的沙漏转了一眼,看了之后小声答道:“回陛下,如今已经是亥时了”虽然不知道隆盛帝突然问时间是个什么意思,不过huáng怀仍旧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夜探
此时早就已经夜深人静了,外头花园里漆黑一片,早就已经有宫人点上了宫灯,一整排长廊之下,每隔几步都挂着一盏明亮的灯笼,衬着外头月亮光芒下,婆娑的树影,瞧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致,因怕打扰了帝王歇息,糙丛里的蛐蛐早就已经在白日时被宫人们捉了个gāngān净净,此时养心殿里里外外都安静异常,宽阔得就如同小广场似的殿里,连说话都好似有了回音。
随着huáng怀的话,隆盛帝的目光也跟着从书本上移了开来,看向对面不远处的窗户处,此时因为已经是夜晚的原因,早已没有白日时灼人的日光,在傍晚时分,窗上挡着的碧流纱又重新被宫人卷了起来,夜晚的凉风,从窗柩间轻轻的传了进来,带起隆盛身头上还没全gān的发丝,十分的凉慡谊人。
huáng怀一看隆盛帝望着外头一言不发的样子,赶紧去拿了件明huáng色的单绸披风替隆盛帝披在了肩上,虽然并不想打扰了皇帝的兴趣,可是却也怕皇帝陛下贪凉伤了身子,因此小心翼翼提醒道:“皇上,夜晚风大,奴婢让宫人们将这些碧流纱放下来吧”自从两年前看过太子妃新开的赌馆铺子之后,这养心殿的主殿里头周围,除了几根巨大的梁柱还没被隆盛帝命人动过手脚,支撑着诺大一个殿顶之外,其余几面都被隆盛帝命人挖了窗户出来,白天时要批折子,只要将这碧流纱全部拉开,殿里亮堂有加,四周再放上冰块,简直是清凉慡快不说,而且累了之后要歇息,也只要将这些碧流纱和下来就行,夜晚睡觉时拉开这东西,殿里简直凉慡得比放过冰块还要舒适,冬天也不碍,将四周的碧流纱换做厚毡子,一样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