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元立是个踏实的孩子。我也并非是不愿意。”苏丽言抿嘴笑了笑,自个儿一说这话也忍不住觉得莞尔,其实真正算起来元立都比她大了一两岁。但因自己成婚多年,口气竟然都变得这样老气横秋的,想想又有些不对,幸亏平日她表现沉稳端庄,这会儿许氏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味儿。反倒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一副认同的样子。果然是自家的孩子。自己夸。苏丽言忍不住想笑,连忙伸手抓了抓半挽的发髻,许氏眼疾手快的递了杯温热的开水过来,苏丽言接过来抿了一口,又接着道:“不过终身大事,我也不愿意糙率,你回头问问元立是否有这个心思,我再问问连瑶的看法,若是他二人都没意见,这桩婚事自然是成了。”
苏丽言这样提着条件许氏不止没有感觉到不满,反倒是喜出望外,苏丽言这样认真为连瑶打算,岂非是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更看重连瑶几分?她脸上露出喜色来,搓了搓手,呵呵笑道:“夫人这般看重连瑶,又这样通qíng达礼,自然是好的,奴婢家那小子早已颈许氏原想说她看得出来儿子对连瑶是上了心的,但又怕苏丽言怪元立与连瑶私相授授,因此话到嘴边便顿了一下,笑道:“已经这般大年纪了,俗话有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以他那样的xing子,三棍子敲不出半句话来,若等他开窍,恐怕不知道得多久之后了。奴婢想着这婚婉之事原就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夫妻成了婚,连瑶姑娘长相好人品好,又是夫人身边调教的,品xing样样拨尖儿,奴婢家儿子若有幸能娶到她,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知道会有多欢喜了,又哪里会不qíng愿的?夫妻感qíng成婚之后慢慢养着,也是可以的!”
许氏的话代表了时下众人对婚姻的看法,苏丽言虽然觉得不置可否,但此时人人都是这样的,若要融入这个社会之中,便不能搞独立特行那一套,否则人家不止不会听你的,反倒认为你想法惊世骇俗,只当你是中了邪而已!许多人成婚前都没见过对方,许氏这婚后再培养感qíng的话此时看来说得出没错。如今夫妻俩只要住一块儿不吵架不生事儿,妇人只要侍候好丈夫,服侍好公婆,在世人看来便已经是琴瑟和鸣了,只是她来自现代,要求更多,与她们想法不同而已。
不过这了只是苏丽言心中自个儿的想法,并没有要qiáng加给许氏等人的意思,听她这样一说了,也明白她刚刚转口的话是什么,也并不拆穿,便点了点头:“既如此,你先回头候着,我问问连瑶再说。”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许氏自然不好再纠缠下去。更何况她对于这事儿也有几分把握的,毕竟女儿元喜如今还在苏丽言屋里侍候着,多少能得到些消息不说,夫人又没一口回绝,听女儿说自己那儿子曾与连瑶说过两回话,连瑶平日见的外男不多,若是夫人当真问她意见,恐怕这事儿还真能成!
一想到这儿,许氏脸上不由露出笑容来,行了一礼,这才识趣的退了下去。
待她一走,苏丽言也没避着元喜,直接就令人将连瑶唤了上来,将许氏之前的来意便与她说了一次。连瑶脸上红得似是要滴出血来,半晌之后没有吭声。苏丽言知道她不好意思,轻笑了一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者你没父母,我多为你打算一些也是正荆你若是愿意,我便让人召了许嬷嬷过来应了这事儿,若是你心中有其它想法,或是想再留上几年,我便与许嬷嬷说上一声。”这却是已经给连瑶留出后路来了。
连瑶自然也听得明白,心下感激,连忙就叩了一个头,声音如蚊子似的细小:“奴婢全听夫人的!”
这话便是已经答应的意思了。元喜脸上露出笑容来,苏丽言也抿了嘴笑,拍了拍儿子。见元千秋睡得熟,将儿子递给孙嬷嬷去放到隔间的亭阁中,这才冲连瑶道:“既然如此。这门婚事便应了下来,你往后是想在哪儿侍候的。”
“奴婢是要跟在夫人身边的!”这话连瑶说得肯定,苏丽言心中有数,也就应了。许氏很快得到了消息,因她家儿子年纪早就过了成婚之龄。自然是慌得厉害,不出半个月功夫,纳采问吉等便都一一办妥,如今世道渐渐平定了下来,这样的人虽说难找,但也并非没有。许氏样样都照了规矩做,光是送给连瑶定亲的金饰便是下了血本,一对足金的手镯。约摸有指头粗,掂在手中沉甸甸的,众人看得都眼红,可见许氏对她的重视程度,不过众人也都知道这些体面来自于哪儿。因此平日侍候苏丽言时更jīng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