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自家的事总要靠自家解决。”雷丰瑜冷冷说道,“朕乏了,风不服送客。”
吐蕃使臣向外走着,洪良辰走在最后,待等其他使臣都出去了,他又转了回来,双膝着地跪倒在地,“陛下,还有一件事臣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雷丰瑜皱了皱眉头。
“听说松赞贡布要将央金调回吐蕃,在这个当口上……”
没等他说完,雷丰瑜伸手抓起桌子上一个镇纸,照着洪良辰的脑袋就丢了过去。
洪良辰见砚台带着风声奔着自己来了,眼睛一闭,以雷丰瑜的身手,这镇纸他既躲不开,也不敢躲。
幸好砚台在砸上他脑袋前的一刻,风不服伸过一只手来,接住了那个镇纸。
洪良辰躲过一劫,却也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的说道:“陛,陛下,臣只是觉得巴桑是松赞贡布的宠臣,未必会舍得杀,而央金一旦回了吐蕃,怕是就成了替死鬼,臣与他行走了一路,算是有些jiāoqíng,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除此臣绝无它意啊,陛下。”
雷丰瑜眯fèng着眼睛看着洪良辰,雷丰瑜这个表qíng的时候,通常就是想杀人的时候。
洪良辰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全身不自觉的瑟瑟发抖。
半晌,雷丰瑜才缓缓说道:“税负减免一年,贸易货品的种类、数目,着户部另行核算。”
洪良辰如蒙大赦,摸了把脸上的冷汗,话都说不利索了,“臣,臣,遵,遵旨。”
第65章 当皇帝的‘女人’
明知道吐蕃距中原遥远,就算肋cha双翅也非是一日可抵达的,我还是不停的催马前奔。脑子里想的都是那次在吉曲河边巴桑对我说的话。
虽然我知道我回去也对他没有什么用处,可我想至少能见他一面,他或许有什么身后事要我替他料理。
马行甚快,前面已经到了京郊的那处十里亭。
突然耳后“嗖!”的一声,一支白羽箭划过我的耳鬓,钉在了我的马前。
吁!我猛一勒缰绳,马儿人立而起,险险的将我掀翻马下。
“噶尔多吉你做什么?”我怒问道。
噶尔多吉纵马驰来,一伸手,抓住了我的马缰绳,“你跟我来。”
“去哪?”我问。
“你不用回吐蕃了。”噶尔多吉说道。
“那巴桑大人……?”
“他不会有事咯。”噶尔多吉说。
“发生了什么?”
噶尔多吉抿着唇闷头不再回答,只抓着我的缰绳,使两马调转了马头,对我哥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回兵营去,然后牵着我的马向另一个方向驰去。
我心中疑惑,几次三番的追问,噶尔多吉却再不言语。
两马行过长街,直到皇宫之前才停住。
皇宫门口停着一乘由八个人抬着的,没有顶棚的轿子,那东西我见过,好像是雷丰瑜的御f。
噶尔多吉到此才用马鞭冲着皇宫一指,“你要进宫去。”
……
来中原的路上看见过成亲的,成亲时新娘是要坐花轿的,如今我坐在这个没有棚子的轿子里,被人抬进宫,算是成了皇帝的‘女人’了吗?
眼前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早没了我第一次进来时看到的那么新奇,它们沉甸甸的让人感觉压抑。
回头看看跟在我身后的噶尔多吉。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为什么要进宫了。赞普让我回吐蕃,而中原的皇帝如果不让我走,就要有个正式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他要了我。
噶尔多吉见我看他,他对我用力点了点头,表qíng坚定。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在刚刚我坐上御f前,他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会陪着你。”
我想跟他说,其实没什么,我一个差巴被送来送去原也平常,何况这一次是用我来换巴桑大人的命,如果这算是一笔jiāo易的话,这买卖还是挺值得的。
……
御f抬到紫微宫停下,我从御f下来,独自走进紫微宫。
走入了那低垂了huáng罗飘飘的帐子,爬上了那团龙的锦绣的chuáng,靠近那散发着檀香气息的身体。
我闭上眼睛,眼帘上红彤彤的一片,只不知道这颜色是牛油蜡烛的光,还是炼狱中不灭的业火,映着这帐子里的人影也不知道是真是幻。
“华如雪,花yīn灭,chūn风一度杜鹃啼血。
qíng未决,晴还缺,常向东风花落chūn归。”
他搂着我,口中呢喃的低语,温柔的吻落在我耳鬓,我听到他一遍一遍的喊着:“阿跃,阿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