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上半年末,只盼不要再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huáng一兴急促的将话说完,嘉安帝眼中一闪而过欣喜之色,当下一抖衣袍:“宣。”
容涂英进了内阁,入了紫宸宫时,已经是两刻钟之后。
他的脸上还带着早晨呕血之后的惨白之色,一进紫宸宫,便跪了下去,将自己早就打算好的话吐了出来:“皇上,峨眉岭出事了,臣今夜收到一封急奏,乃是峨眉岭令昌辅令人快马加鞭传入洛阳的。”他说完,将之前容大老爷递jiāo给他的折子,递给huáng一兴,呈到了嘉安帝面前。
折子上还残留着墨迹,可想而知这写折之人,怕是写好了折子,便急匆匆合拢。
嘉安帝看了一眼,折子上所写的是:当地前往服役的bào民不服管教而作乱,杀死了朝廷派往禅定寺的右骁卫,拆除了才刚建好的禅定寺主殿,此时已经逃窜到不知何方了。
皇帝看完这折子,眼中闪中讥讽之色,故作大怒,重重将折子拍到了一旁炕桌之上:“反了天了!”
容涂英跪在地上,听天子大发雷霆,嘴角不由轻轻上扬,随即他又想起临出门时郭播之后,这丝浅浅的微笑又被他自己qiáng行止住。
“事态严重,峨眉岭距洛阳不过二三十里路程罢了,臣恳请皇上,出兵征剿刁民,以扬我大唐威名!”
他高声的呼唤,嘉安帝神qíng不定,目光灼灼,并没有一时之间就答应了他的这句话。
若皇帝毫不犹豫便应允了,怕是容涂英心中还会怀疑。
第五百六十六章 图谋
可此时皇帝一言不发,反倒怀疑的看他,容涂英顿时心里松了口气,大声劝道:“此事乃是臣之过。如今正值六月,乃是忙碌之时,臣征民众以服徭役,怕是刁民心怀怨恨而不服。此事乃臣之故,臣有罪,但皇上乃是天子,臣只担忧,这些刁民作乱,定州里凌宪会借机发难。不如先镇压刁民,等到此间事了,皇上就是治臣死罪,臣亦无话可说!”
他极力劝说,嘉安帝神qíng松动。
“峨眉岭离河南府并不远,立即传朕旨意,召河南府尹、刺史立即遣兵两万,封锁各关道出口,缉拿叛贼就是了。”
犹豫半晌,嘉安帝仍是决定自河南府调兵遣将,“若兵力不够,传朕之旨,各临近峨眉岭的折冲府亦出兵辅助,务必要将逆贼捉拿归案。”
容涂英眉头一皱:
“臣就唯恐,这批刁民心怀怨恨,又遭有心之人煽动,胆大包天,前往洛阳,怕是会对皇上不利的。”
嘉安帝挑了挑眉,这一刻他的眼神在灯光下黑亮得惊人,可是跪在地上的容涂英并没有看到。
“那依上明之见,此事该如何解决?”
“依臣看来,河南府离峨眉岭距离虽并不算远,可相较之下,洛阳距其则更近,不如先从洛阳调兵,使猛将领兵,必能极快剿灭逆贼,还洛阳安定!”
嘉安帝似是被说服,允了他要求,许他可以暂时调遣北衙禁军一次之权,容涂英qiáng忍了心中欢喜,看皇帝令huáng一兴磨墨,一面备了旨帛。
容涂英从紫宸宫出来时,面带笑意,此时还不到五更,但他却能透过清晨的浓雾,看到隐在雾下即将冉冉升起的太阳的一丝曙光似的。
他再想起郭播所说的一番解梦之说时,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这才快步离去。
容涂英人走之后,半晌嘉安帝才扶着雕花方案,笑出了声来。他越笑越是大声,笑得捂着胸口喘不过气。
huáng一兴与程济等人站在一旁,面面相觑,陪着笑意。
他们不知道嘉安帝在笑什么,也不知道容涂英走后,到底有什么事qíng如此好笑。
明明峨眉岭出了如此大的变故,禅定寺被毁,容涂英又分走了皇帝在洛阳小半的兵力,如今qíng况明显有些不对,可是皇帝却偏偏笑得出来。
“大家。”
huáng一兴尴尬的站了半晌,还是没有忍住:
“老奴身体不全,不懂政事……”内侍不得gān政,哪怕嘉安帝信任他,可信任他的原因是在huáng一兴一直以来安份守己,又十分聪明,从不做超出自己份内之事,深得帝心。
但这会儿他贸然开口,恐怕一个不好,便会惹来帝王厌弃。
只是他想了半天,仍咬了咬牙:
“自您建元末年登基,老奴便有幸能常伴您的左右,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修不来的福份。”huáng一兴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