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对了。”颐王捏住我的下巴,一手轻柔地抚-摸我的脸,近似呢喃的语调缓缓逸出唇瓣,“是啊,本王还真是舍不得。”
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身后蓦然压下的重量惊住了,我侧身托住无虑软倒的身子,却因颤抖的双手托不住他的重量而随他一起倒在地上。
“你做了什么?”我猛地抬头朝颐王吼了一声,声音尖锐得像要刺穿人的耳膜。
颐王紧抿着唇,幽深的双瞳折she出道道冷光,见他抬手往后一扬,冷声道:“影一。”
影一无声地出现在门口,面无表qíng,低低应了一声:“是。”
我下意识护紧了无虑,一脸戒备地盯着他。影一面不改色,直直走到我跟前,略弯下腰,“大人,请让影一为无虑公子把脉。”
我抬眼看了看颐王,沉默着往后挪了挪身子。
影一将手搭上无虑的手腕,良久,平静的面容上微微泛起一丝波澜,我心急如焚,也顾不得礼数了,一手抓上影一的手臂,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影一轻轻挣开我的手,站起身子,朝颐王行了一礼,语气里透着些许疑惑,“殿下,是毒香七色曼陀罗。”
我瞬间僵住,七色曼陀罗。无色无味,本身并不具毒xing,只有遇到龙涎香才会产生毒气,那毒气虽不致命,却能使人长时间昏迷。
第19章【下】压与被压
身上的化功散已有段时间了,那天跑出府去追颐王府的马车时才察觉到,这几年来被颐王养在府里,什么事都不用cao心,我乐得清闲。颐王老说,易无忧,你是猪吗?没错,我果然被颐王养成了猪。
我坚信颐王绝无可能害我,可躲在暗处的人不一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化功散,七色曼陀罗,总觉得有什么yīn谋正以ròu眼难辨的速度朝我笼罩过来。
“无忧。”颐王坐到chuáng边,伸手将我揽到怀里。
弥漫如缕的龙涎香丝丝入鼻,熟悉的已融入生命的味道,从没想过有一天它会变成间接害了无虑的凶手。
“无忧别急,是毒就有解,你的武功会恢复,你师弟也会醒的,相信本王。”
可,七色曼陀罗不是毒。
它能致人昏迷,什么时候会醒,谁都不知道,有可能是一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年,甚至是一辈子……
它不是毒,却比世间上任何一种剧毒更残忍。
师父临终前怎么吩咐的?他要我照顾好自己和无虑,我明明答应了的。
而我,不紧没照顾好无虑,连自己的功力和自由都赔上了。师父说我根骨奇佳,天生就是练武的苗子,他把毕生所学全都传授与我,他的愿望很简单,就如他给我们取的名字一样,只希望我们能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
只是,我连师父这简单的愿望都辜负了……
我将脸移到颐王左肩上,对准他的伤口狠狠咬了一下。
“嗯!”颐王压抑着闷哼了一声,揽在我腰上的手却更加用力地圈紧了。
我一把将他推开,扶了扶脑袋,轻声问:“你让影一将无虑安置在哪?”
“偏殿,我倒想看看谁敢到本王府上作乱。”
我见他脸色白得厉害,想是刚才那一口咬得狠了。我凑过去,抓住他的衣袖,“对不起。”末了又忍不住剐了他一眼,“谁叫你没保护好无虑。”
颐王顿了一下,随即低低笑了,又伸过手来揽我,往唇上亲了一口,“这次是本王不对,本王甘愿受罚,嗯,无忧就罚本王被你qiáng吻。”
我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被探进口中的舌头搅得晕乎了脑袋,得,谁被谁qiáng吻呢现在。
我捧住颐王的脸,将他推开一点,喘了几口气,仔细想了下,好像有哪里不对。我又将手覆上颐王的脸,烫!移到额头上,很烫!!!
我惊得跳起来,“你发着高烧呢,你……”我刚想喊影一,寝殿的门就被推开了,影一端着药碗,波澜不惊的双眸闪烁着些许笑意,“大人,药已熬好了。”
不知为何,看着影一这样的眼神我竟觉得面上发烫。
我挨着颐王坐下,将碗递到他面前,硬声道:“自己喝。”
颐王似笑非笑地睨我一眼,毫无血色的唇往上挑了挑,“无忧是在担心本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