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双身子的人闹什么,还不快坐下。”舅母忙上前扶她坐好。
我心念一转,正想先放下小u,谁知小家伙死死挂住我脖子,只黏着不撒手。
“表哥身上有花的味道。”这孩子笑嘻嘻的说,将脸贴着我颈脖领口处使劲嗅。
“你这孩子只顾顽皮,表哥好不容易回来就看你贴着了,还不快下来让你表哥表嫂说些心窝子话呢。”舅母笑骂她。
“不碍事的,等孩子出世后怕更要麻烦侯爷多费心管教,能先跟孩子接触接触也好。”顾玉晴微笑道。
“瞧你说的,一家子有什么麻烦不麻烦。”舅母笑道,“就看凌风每次对我们u儿的耐心劲,为人父后定是个上心的,你倒用不着担心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搬家加上别的事qíng……累…已经放治疗黑眼圈了……
☆、云散风拢
顾玉晴一手抚着显形的肚子,温柔又坚定的说:
“侯爷待我好,待孩子肯定也会好,往后这孩子总归是要托付给侯爷的。”
“傻丫头,都说些什么呐,见到夫君还讪讪的。”舅母到底从我怀里将小u接了过来。
“快扶玉晴去里间坐,你舅舅去拜访王大人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我带u儿下去换身衣服,你们小夫妻许久未见,想必有的是话要讲,雪雁、紫甘,你们俩好生照顾着夫人。”
一旁的婢女忙应了,上前扶着顾玉晴去了里间,舅母乘此时又对我说:
“你舅舅回来见你子嗣有望,可高兴坏了。”说着抿嘴一笑,带着小u走了。
我头皮发麻,左思右想的良久,最后还是一跺脚跟着进了内室。
顾玉晴已在水墨软垫上坐好,正喝着红枣茶吃着白玉糕,见我脸色yīn沉,也不问我,更不抬头看。
“我待你好?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舅母面前也是乱说得的?”靠在门框上,我故意离她远些才开口。
“我心里属意侯爷,侯爷也娶了我,这还不叫待我好么。”她温婉一笑。
“你这么说,未免太也廉价。”
“即使一根芦苇,若是真心喜爱的,自然能胜过一旁的珠玉。”她吮了口茶,不再吃了。“我所求的,于我来说自然就是贵重之物。”
“还是这么口齿伶俐。”
她大概用不了太久就要生了。来得时候我总想,即便再厌恶,看在她有身子的份上,说话还是要和软些。可真到相见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心平气和的说任何话,倒不是真厌恶她到如斯地步,只实在想不到在如此qíng况下该怎么让事qíng风平làng静的过去。对她说,这孩子是个罪孽吗,还是要对她说,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哪样都说不出口,这,毕竟也是我的孩子。
其实我并不厌恶顾玉晴,我只是不爱她罢了,如此一来却更没有办法将话随心所yù的摊开来说。
“侯爷,嬷嬷说孩子还有两个月就会出生,能不能请侯爷给这孩子起一个名字呢?”她眼中盈盈,根本不在意我话里那些刺。
“……就算是男孩子,满月前取好名字也就行了,何必这么着急。”
“侯爷惯爱说笑,若生下了这孩子,皇上哪里还能容我活命,侯爷不趁早想来,我怕是永远不会知道了。”她微有惆怅,“等到了九泉之下,不知道孩子的名字我又该如何帮他祈福。”
我呼吸微一停顿。
“你不会死,别想这些没用的了。”
“侯爷何须说宽慰话,能为了这孩子牺牲,我心里很快活,总算没辜负自己这一生。”
“你这一生还长,哪能如此快就决定,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自然言出必行。”
“自然,侯爷回来见我,不就是想劝我将这孩子拿掉么,”顾玉晴用一种保护似的手势护住肚子,半响又将手放下了。
“侯爷,您要不要来摸一摸小世子?”
“说不定是女儿,你别这么肯定。”我左顾而言他。
“您来摸一摸您的孩子吧,您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算要遗弃这孩子,也该当面自己告诉他一声。”
我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qíng,听了这话竟真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在她身边半跪了下来。
刚伸出手去,又停住了,一个想法忽然在脑海里浮现。
只要手碰到顾玉晴的腹部,再稍加内力,她定然流产。
我被自己瞬间反应出来的残酷震撼到了,我骨子里血液真的就那么冷么,正常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吗?如果我真的已经冷血到如斯地步,为什么魏光澈的一个眼前却能令我沸腾呢。我为了魏光澈付出了那么巨大的心力,为何就不能留些许怜悯给这无辜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