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纱啊,你怎么来了。”霞纱也是麝云坊的红人,每次我们去都是她陪着仁渊的,大家也算是相熟。
“还不是楚少爷破费了银子接我们来的,莲珊姐姐也在外面呢,怕你眼下这láng狈样儿相见了尴尬,让我这皮糙ròu厚的先来受公子几句冷语出出气。”霞纱掩唇而笑。
“你们也把我想的气xing忒大了,”我苦笑道,挣扎了半天终于起了来,可大概是挨打之后就未进颗粒的缘故,已是有些头重脚轻的。
“看来还是楚公子的柔脂膏效果出众,后背打成那样昏迷了三天醒来就可以走动了。”
“我昏迷了三天?”
“是啊,楚公子说他不耐烦在这京城边荒凉处一个人守着个血糊糊的臭男人,这才让我们姐俩过来相陪。”
我gān笑两声,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竹帘一挑仁渊也进了来。
“爷,”霞纱对着我谈笑无忌,见了仁渊倒规矩起来,“我先出去了。”
仁渊点点头,霞纱又对我笑笑,这才离开。
我不由看了仁渊一眼,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qíng,带着点恶意的玩笑意味,眼神清明,脸上微微泛着酒色,哪里有半点哭过的迹象。
“你那一副哭笑不得的表qíng是怎么回事?”仁渊一扬眉道。
我可不想照实说出自己的幻觉来被他笑死。
“怎么,这才三四天你就耐不住寂寞急巴巴的把人从麝云坊接来啦。”
“这是老太太消夏用的地方,要不是怕你死在面前连我也脱不了关系,谁高兴来这。”他撑了个懒腰,“亏你倒跟没人事一样睡死了几日。”
“你若真舍不得霞纱,gān嘛不娶回去当妾室算了,反正你也不差这一个。”
“啧,这种烟花女子,娶回去一旦从了良可就没滋没味的很了,妙就妙在身上那股风尘劲儿。”
“行了,这方面算你是行家,”站了半响我还是坐了回去,“皇上那边你是怎么帮我搪塞过去的?”
“何用搪塞,”仁渊微微扬起一侧的嘴角,“算你命大,崔丞相的女儿前儿进了宫,一进去就被封为皇贵妃,你想皇后那一家如何能甘心,朝臣们又岂会眼睁睁看着崔氏一门坐大,这两天闹得正热乎,说起来你爹觉得有rǔ门风着人打你几十棍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我面上依旧笑着,心下却是冰凉一片,想说些什么不至于冷了场面,却是qíng急间什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三宫六院何等的正常,更别说本就宫位悬虚,你该不会以为这种事qíng皇上也要先找你商量吧。”
“怎会。”我勉qiáng道。
仁渊看着我,彼此一时都沉默了,半响后仁渊才说:
“你眼下虽没什么心思,我还是提醒一声为好,西凉那边似乎有些不太妙,重臣们这几日都聚在军机处,日夜商讨,提拔崔家大概也有平稳眼下朝政的关系。”
西凉?我霍的一下站了起来,顾不得后背的疼忙问:
“西凉怎么了,小舅舅不是还在西凉么?”
仁渊扶住我。
“还在,别担心,西凉只是有些不轨之意,毕竟真打起来输赢都不好说,一时半会还是安定的。周大人不会有事,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文官,何况真要扣押来使说起来西凉就先输了理。”
西凉人甚是血xing,脾气来了哪里还会管什么理,明知仁渊是在说些安慰的话,我还是机械的答他:
“说的也是。”
“楚公子,这就让他们给拿进来?”是莲珊的声音。
“你又何苦把莲珊给搅合进来。”。
“是她自己跟过来的,说是不放心你。”仁渊也似无奈,“这样也好,我想过了,若说你在挨打后又得知皇上要{皇贵妃,因此才不顾身体一赌气到我这儿来作乐,事后听说了周大人的事qíng这才忙着赶回去,勉qiáng也说的通,也像是你会做的事。
给你用了柔脂膏,七七八八恢复着看起来也没原先那般严重,若有莲珊在,这个说法的可信度就更高了,她既然愿意何乐而不为。只不过,到底便宜了卫尚高。”
“我如何提前得知皇上{妃这种事。”
“许方然却是知道,就当是他泄露的。”莲珊盈盈进了来,身后跟着几个拿着食盒的婢女。“他已经答应我了,来,先吃点东西定定心。”
“我不吃,”心qíng烦躁不已,明知她是一片好意却仍发了脾气,说话间也不分轻重。“你许了他什么他会答应你这种事qíng,欺君大罪可是会脑袋搬家的,到底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