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辰xing子偏执,手段卑劣,她只盼着心胸疏朗畅快度日,不愿与之一直纠葛相缠,可这个女人总能做出一些更可恶的行为,将自己脱陷入韩国公府的那一滩烂泥之中。当日之事若非小结拼死逃出到公主府报信。待到灵犀被生生bī死,顾嘉辰管束住了府中小丫头,将棠毓馆一把火烧个gān净。自己便是知qíng,也不好追究下去。到头来竟难保顾嘉辰当真得逞了去。
阿顾眸色微微一凝,伸手按了按腰间的金错刀。刀鞘坚硬的触感提醒着自己存在。姬泽当日以这柄金错刀为生辰贺礼,要自己学会保护自己,掌刀锋之利,斫尽天下邪祟小人之恶。当日公主府中,她抖抖索索的吩咐人杖毙瑟瑟,便明白过来,犯事之人切不可心慈手软,否则便是辜负自己,涨了恶人志气,伤体己之人人心。
“世家之事总是一报还一报。”她下定决心,凝重开口,“灵犀无辜受此苦难,这等作恶的人,总要尝到相同的痛楚,方能解了心头愤恨。”
灵犀无辜遭遇此难,chūn苑中的大小丫头除了愤恨之外,亦有几分物伤其类之意,此时听闻阿顾话语,登时心中欣悦,面上也浮现出了几分笑意。红玉目光闪亮,响声应道,“是!”
数日之后,泼皮林二郎被人在暗夜里打了闷棍,送至京兆尹衙门前。府中衙役清晨开府门时,见门前一人双手绑缚,背后附帛书书写其这些年来犯下罪行无数。京兆尹崔郢明心守职,善断刑案,很快就查肃清楚。照着林二郎这番刑罚,怕是一辈子待到牢狱中再也不见长安天日。
灵犀在韩国公府中时谨守棠毓馆门户,除了拒借馆中陈设外,并无与人结怨之处。奼紫为一己私yù,竟出此恶毒主意,害了灵犀终生。阿顾恨其心思歹毒,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日,在蕉院中风光无限的奼紫接了家中口信,说是阿娘病重,已是躺在chuáng上起不来了,让她尽快赶回去看看。她匆匆出府,往府后国公府下人聚居的后罩街上而去。经过一小巷巷角,忽觉得后脑勺一痛,登时晕了过去。家中不知归家,顾嘉辰处又只以为她返家之后歇在了家中,竟是一夜无人问询下落,待到第二天清晨,打更的更夫经过,只发现躺在大街上,面色惨白,身上衣裳破烂,露出一丝二痕青紫的痕迹。
屋内灯光昏暗,嫣红轻轻推开破敝门扇,瞧见榻上神qíng呆滞的奼紫,心中陡然一酸。
觉出光线照she在脸上,奼紫急忙向着chuáng的里侧畏缩,口中嚷道,“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声音惊惧不已。
嫣红心如刀割,唤道,“奼紫,是我啊,是我啊。嫣红。”将奼紫抱在怀中。
奼紫闻言停止挣扎,抬头望着嫣红,小心翼翼唤道,“嫣红?”
嫣红心中一酸,点头道,“是我。”
奼紫静默片刻,发出惨笑,“报应!我想要在大娘子面前争宠,出主意害了灵犀,没想到到头来我也落得这个下场。”
“没事了,没事了,”嫣红眼泪簌簌而落,迭声安抚,“我这就去和大娘子说,大娘子一定会救你的。”
奼紫闻言猛然抬起眼睛,望着嫣红,充满期待的问道,“大娘子真的会帮我么?”
嫣红登时哑然,过了片刻,方道,“定是会的。”声音飘忽,似乎在说服奼紫,又似乎像是在说服自己,“大娘子这么疼你,你遭了这般劫难,她定会救你于水火之中的!”
奼紫雪白的脸上涌现出希望,一把握住嫣红的手,“好姐姐,你看在我们一同在大娘子身边做事的份上,在娘子面前定要给我求求qíng。我不敢求再在大娘子身边伺候,只求大娘子让我在蕉院里做点粗使活儿,让我有口饭吃,就感念大恩大德了!”
嫣红闻言心如刀割,不住应承,“我定会的,我定会的。”
蕉院天光明亮,顾嘉辰立在东厢房窗前,执笔在案上做一副画,听着嫣红悄悄的脚步声,眉目不抬,淡淡问道,“你去瞧过奼紫了?”
“是。”嫣红低头小心应道。
“她如今如何了?”顾嘉辰问道。
“很不好。”嫣红道,“躺在榻上,神色憔悴,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顾嘉辰闻言心头郁怒,墨绿水盂“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碎成一片细屑,“好,好,好,顾令月,可真是好。我动了你棠毓馆的人,你就用同样的法子毁了我的丫鬟。顾令月,你可当真是心狠手辣。”美眸中露出怨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