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把你的扇子赠我你可舍得?”
“这……”
夏侯渊温和的看着他,“你的扇子,我很喜欢。”
李今朝的内心纠结了会儿,最后还是把腰间折扇拿下来递到了夏侯渊的手里,“我的身上也没什么贵重信物,行之你不嫌弃,我自是高兴的。”
夏侯家的管家不知何时已经远远在门口撑起伞,眼见两人的谈话快至结束,管家识趣地小跑上前,先是向李今朝做了个揖,再恭敬的朝夏侯渊作揖,“chūn雨寒冷,侯爷回府罢。”
“行之,那就此告辞。”
夏侯渊颔首,转身走进管家的伞中。
李今朝握着扇子,并没有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眼见夏侯渊的碧色身影已走出三丈远,他又回头。微冷的声音穿过数层雨帘,听不出qíng绪,可李今朝模糊看见他的笑容似十月泠泠开放的扶桑。
“今朝,下次不妨与我吃杯酒。”
这头的李今朝展开笑容,“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在想……这篇要写多少字合适呢……
☆、五、一见如故
初chūn入夜快,不过几盏茶时间,天色已经暗的gān净。
夏侯渊遣退了下人,独自一人掌灯书房。夏侯渊很小的时候便偷偷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进来看书,所以这个书房藏书虽多,七八成却都已被他*浏览过。
父亲过世以后,他就很少来这儿。一是他之前身子不大好,大多时间只在自己卧处呆着。二是这个书房位置偏僻,四周树木森森,父亲过世之后,又遣走不少下人,愈发诡静。
今日不甚疲倦,未曾有睡意,他遂随便拿了本《安世录》翻了翻。内容没有太出彩,无非是大襄开国高宗安世之道云云,都是些不知被人写过多少遍的内容。
他糙糙看了几眼,换了一本诗词。
天时露重,只看了会儿他就咳嗽了起来,这才想起来晚上的药还没吃。管家张伯早已料想到这点,听见书房传出咳嗽声,适时敲门把药放在了桌上。
张伯yù退下,夏侯渊抬了抬眸:“张伯,等一下。”
“小侯爷,有何事?”夏侯渊向来话不多,府里人最多看的就是这位小侯爷点头摇头。今日这样被小侯爷叫住,即使是在侯王府呆了几十年的张伯也是第一次。
夏侯渊伸手指了指左边的花梨木椅,微微笑道:“张伯你先坐。”
他端起药起身端详今晚月色,只见雨后天明月透,一派清明景象。窗外的几株芭蕉被下午的雨打得萎萎,似美人把细腰弯成兰花形状。他一口把碗中的药饮尽,从茶几上送来的几样点心中捻了半块苏糖。
“小侯爷,其实这事我这等下人本没有资格问,但打我心底里想,小侯爷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请恕我逾越一回。”张伯yù言又止,说到一半顿了顿,“宋神医的药吃后,小侯爷您咳嗽的症状可好些了?”
“张伯不必如此见外,我本就是你看着长大的。”年轻的公子神色温和,莹莹灯光铺面在他脸上,罩上一层暖意,“吃了宋神医的药比以前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张伯局促不安的只是点头。
又是沉默半晌,夏侯渊拿起笔,一时思索着要写什么,踌躇许久还是搁下了笔,一双极清的眸子看着张伯,“张伯,你信不信前世?”
张伯思索了会儿,“信,但并不全信。”
夏侯渊没什么表qíng的继续问:“那张伯你信‘一见如故’么?”
这次,张伯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信的。”
“我本来不信,可是现在信了。”夏侯渊拿起笔,在雪白宣纸上游龙似的写过三个字。
李今朝。
他缓缓抬起头攒出个笑容,“早上我在清明桥上并未看见李今朝,也记不清他幼时的模样,可是我下午在橘绛楼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停了停,表qíng愈发飘渺,“似乎和他小时候给人的感觉很像。”
张伯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他是真心高兴,夏侯渊长那么大,却没有一个朋友,有些过分安静。这时候才像一个寻常人家的少年。
“那是因为你小时候见过他啊!”张伯摸了摸胡子,“虽然李公子长大了,可小时候的模子大概不可能变得gān净罢。”
夏侯渊低头端详今日从李今朝手中拿到的扇子,其实这真的是一把很普通的扇子,从扇面到扇骨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可他一点都不记得我。”夏侯渊放下扇子,“我给他白玉扇坠的时候,他并无表qíng。那扇坠,原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