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死先生’又要寻死了。”
他就不能消停会儿吗!我才刚刚起chuáng,还没来得及洗漱!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没刷牙就吃了披萨……这事绝对不能让我妈知道。
我这么想着,又顺手扯了块披萨。
在通往天台的消防通道的门口,我们与阿什福德警官重逢。
警官靠着楼梯扶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茬,对我露齿一笑:“你们的办案速度还真快,嗯?”
这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考卡,这样我就不用理会警官话中的讥讽了,因为考卡听不懂人类语言中的微妙讽喻。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阿什福德警官。”我这位听不懂讽刺的老兄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对阿什福德警官道,“本案的当事人就在天台,假如他放弃自杀的念头,愿意合作,我们就能审讯他。”
“你以为我们没试过吗?”警官咧开嘴,露出因为抽了太多烟而有些发huáng的牙齿,“我敢打赌在他的律师来之前,他一句话也不肯说。而且他也不大可能放弃自杀的念头。”
考卡挑起眉毛,似乎在表达“你真的想打赌吗?”,我及时地拍了拍他的手肘,让他不要在警官面前说出这种近乎挑衅的话语。
“我去劝劝他。”我说,“你们有喇叭吗?”
阿什福德警官板着脸:“没有。你得靠自己的嗓子吼。”
考卡说:“我可以帮你扩音。”
我将我的搭档推向警官:“不,你还是在这儿计算一下他放弃自杀的概率吧。”
“好吧,反正就算你劝说失败,下面还有消防气垫呢。就算消防气垫没接住他,明天他也会照常出现呢。”
——这家伙是在讽刺我吧!绝对是在讽刺我吧?!
我打开天台大门,一股冷风随即灌了进来。高楼大厦的顶层总是chuī着不正常的狂乱妖风。跳楼真的不是自杀的最好选择,因为假如你不是真的想自杀,也有可能被大风chuī下去,弄假成真。
天台边缘有一圈围栏,寻死先生就站在围栏外面,双手抓着栏杆。只要他一放手,就会自然而然地摔下去。这时候我只能期盼消防气垫质量过硬了。
“嗨!”我尽量用和蔼亲切的口气说,以免刺激到他,“我们谈谈好吗?”
寻死先生头也不回:“滚!”
“我是‘超能力犯罪调查局’的特工,我叫戴蒙德。我是来帮助你的!”天台的大风把我的声音刮走不少,我不得不大声吼叫,“你叫什么名字?”
“滚!!!”
嗯,我想他的意思肯定是叫我快滚,而不是他的名字叫作“滚”。其实我不太擅长劝服他人,大部分经由我劝说调解的人最后都会bào跳如雷地把怒气撒到我头上——似乎是因为我说得太多。但是这时候我必须得赌一赌。就算赌输了,寻死先生一命呜呼……像考卡说的一样,反正我们还有明天呢。
“好吧,假设我现在滚了,那你又能怎么样呢?”希望这家伙的脑筋还清楚,能明白我的逻辑。“你跳了下去,运气好没摔死,运气不好成了一摊ròu酱,那又怎么样呢?到了明天,一切又恢复原状。就跟灰姑娘似的,砰,一过12点,南瓜马车和漂亮礼服都消失了。你想一辈子都那样吗?”
寻死先生扭过头,战战兢兢地看着我。他真是个俊秀的年轻人,为了他那漂亮脸蛋我也不愿意他摔死。如果不是他此刻的表qíng太过绝望,他肯定能去当演员或者模特什么的。
“你知道?”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说了,我是‘超能力犯罪调查局’的特工!”我喊道,“我有超能力!也许你不信,但是我他妈的有超能力!是的,我能帮你!”
“你的超能力是什么?!”他问。
“三一律!”我答。
“什么是三一律?”
“这……”我不禁词穷。我现在要跟他解释这个吗?这似乎有点偏离主题啊?我们能不能不要在狂风呼啸的天台讨论这个问题?换到有WIFI和免费咖啡续杯的餐厅好不好?
“这是个很复杂的概念!”我说,“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不如你先上来,我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