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元进来时景和正红着脸反驳孟时清的观点,余光瞥到有人进来,景和不好意思地要从孟时清身边起身,却被后者拉住手,示意他安然坐着。
景和目瞪口呆看着尚元将手中的东西呈上,孟时清双手接过木盘。尚元看了一眼景和,笑着朝他点头问好,他眼角眉梢具是意气风发,有些少年得意的味道。景和知道孟时清定是重用了尚元,心中也替尚元感到欢喜。
“王爷,这是我等连夜赶制出的最新箭弩,你看看。”
孟时清拿起木盘中jīng致小巧的箭弩,同寻常体格庞大的箭弩不同,此番工匠特意打造的武器十分袖珍,但该有的地方一个没少。孟时清看得啧啧称奇,景和拉着尚元在一旁寒暄。
尚元眉飞色舞地同景和说着近来的事,无非是他又做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宝贝,脑中又有了什么jīng彩的构思。倒是他说的一句话引起景和注意,尚元说这些小巧的武器已经有一批开始用在军队里,并且反响不错。
景和近日来一直在宫中,有点风chuī糙动都不难知道,然而尚元提到的这事却没听孟时清提起过。待尚元走后他向孟时清说起这时,后者微笑道:“早先我同你说过,你未曾放在心上。”
景和一脸震惊,仔细在脑海中搜寻有关这事的片段,却不得其解,问道:“何时说起的?”
“刺杀尚书之子的人是我派去的,太后见到的那枚箭也是我特意派人刻了字,用的就是尚元造出来的箭弩。”
听完这话,景和更是惊了半天,没想到那纨绔之人竟然是孟时清派人去杀的。那他当日…
“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将自己放到太后对立面?”
孟时清看着景和忧心忡忡的神色,觉得有些可爱,这个小笨蛋,自己在这儿cao心他,他却在担心这些。
景和没有得到孟时清的回答,却见他凝视着自己,眼神温柔得让人不由沉溺其中,像是酿了许久的桂花酒,甘甜醉人。
“你…你看我做什么…”
“你说呢…”
景和的脸皮向来厚到没边,遇见孟时清却娇羞得如同huáng花大闺女,“莫,莫不是同我有什么关系…”
孟时清看着他磕磕绊绊地说出这句话,笑意更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说话。
景和心头一紧,突然意识到这事可能还真跟他有关。看孟时清的态度可能真是这么个意思,但他自己又不知道他同这些事的关系在哪,脑海中一团乱麻,正试图抽丝剥茧理清思路,孟时清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做好本王的谋士便好,其他的事无需小景你去忧心。”
这话说得撩拨意味十足,景和觉得他被孟时清的温柔牢牢地包裹住了,当即就没了思考能力。
许多事还是到了日后才一件件想通的。
☆、陡生变
京城中的疫病得到控制,百姓似乎也逐渐忘却那个久病缠身,不久前才驾鹤西去的皇帝,孟时清和景和回到王府。陈家与丞相两派间的争夺陷入了焦灼的状态,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就是谁坐这个皇位的大事了。
丞相一派拿着孟疏朗乃先皇后嫡子一事做文章,陈家势力坚持让更有能力的孟时清来当。
经过尚书之子那事之后,太后消停了好一阵子。
这时从边陲传来了好消息,邵锵率领五千人马将异族大军包围,斩杀对面三员大将,大获全胜。消息一传开,宫中就炸开了锅。邵锵回来定要加官进爵,少不了大涨陈家势力,丞相一派缺少如同邵锵这般兵权在握的重臣,必然要被狠狠打压一番。
早朝时太后红光满面,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说是要亲自去城门口迎接邵锵回来。
六日后邵锵大军归京。景和本打算避避嫌,省得让邵锵认出来,孟时清却道无妨,让他大方同他前去不必担心这事。
纵使景和心中有再多担心,孟时清既然敢这么说他便不再退缩。直到后来出了事才明白孟时清的意思――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一身喜色的太后率领众臣在城门口眼巴巴地等着邵锵归来,等到的却是一个噩耗。
早前大军在城外三十里的一处村庄中休整,那邵锵见落脚之处有几位姑娘姿色不错,便让士兵将那些姑娘绑上他的chuáng,哪知他这一上,chuáng,就再也没有下来了。
景和听闻这事万分惊诧,这也太巧合了,想到孟时清那时笃定的语气心中琢磨着这事该不会又和他有关,但是想到邵锵的死因,又觉得孟时清应当与这事没什么关系。这人还不至于神通广大到能够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