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景和肯定地点点头,“邵夫人身体似乎不太好,他朝王爷行礼时我扶了一下。”
季曾谙一脸“原来如此”的表qíng,释然地叹了口气说:“那这事就明了了。”
“是那个邵夫人下的毒?”景和吃惊道。
“下毒的是她,她借着你前去扶她之时将花粉洒在你的袖口处,又在九王爷杯口抹了些东西,花粉与那物相克,因此九王爷饮下你斟的酒当即中毒。”季曾谙接着神神秘秘地说:“然而幕后主使却另有其人。”
想来一个小小的将军夫人不敢对九王爷下手,更何况邵夫人与孟疏朗无冤无仇,如果有幕后黑手那就说得通了。主使想借着邵夫人的手将景和当做投毒的棋子,自己却躲在暗处等着一箭双雕,可惜这事没做gān净,被季曾谙循着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找到了真相。
景和不知丞相等人费了多大心里才找到邵夫人背后的人,但他大概也猜到那人与陈家关系密切。
“莫非主使是…太后?”景和随口一问,没想到就让他猜中了。
季曾谙敲着桌面的食中二指忽然停下,一时间牢中安静地可以听到他们的呼吸声。
“是太后不错。”季曾谙yù言又止,两指又重新敲起桌面,“你只是六王爷的谋士,原本我不打算为难你,只是王爷如此轻易将你jiāo给我,不知道他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景和见丞相起疑,装出一副愁苦又无奈的模样道:“能有什么如意算盘,糙民如今不过一枚弃子罢了。丞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九王爷心思都在你身上,为了他前途着想我自然应该除了你。”季曾谙终于收起他的和蔼,义正言辞地说道。
景和见他说了半天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心道这个季曾谙老谋深算,前两日都好吃好喝伺候着自己,今日也不会突然同他翻脸,如今话无非想吓吓自己,能讹出孟时清留他在此的用意才是他的意图。
“人头在此,丞相请便。”景和伸着脖子示意丞相动手,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丞相皱眉瞪了他一眼,拂袖离去了。
孟疏朗身体逐渐恢复,唯独嗓子被毒酒毁得厉害,只能靠药一点点养着才不至于开不了口。丞相同他说了下毒之事的真相,本是打算借着这事与太后撕破脸皮。
太后不过一个外姓女人,却妄图毒害孟疏朗这个皇子,这个罪名往重了说太后要掉脑袋,再轻也会被贬为庶民。季曾谙觉得只要将太后派人下毒之事大肆宣扬,便是一个除去陈家,帮助孟疏朗一举得到皇位的好时机。
丞相既然没有对孟时清隐瞒他已调查出真相这事,便打算正面朝陈家宣战,不再走迂回的□□之路。孟时清既已知晓这事,自然要将这事第一时间告诉太后,好让陈家有所准备。
与此同时,他暗中培养的亲兵也各归其位,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可动手。
☆、宫变了(一)
是夜孟时清和陈家家主一同进宫前往太后那处,太后见他们共同前来便知有大事要商讨。
孟时清三言两语表明丞相如今打算将争皇位的事摆到明面上来,陈家家主将两方实力进行了比对。
“其一,论才gān学识,九王爷远不及我们六王爷;其二,季曾谙那派多数出身寒门,我们手中有兵,他们没有。光是这两点,季曾谙等人便不足为惧。”陈家家主优哉游哉喝着茶,语气中满是自信。
孟时清接道:“您此言差矣。如今太后有把柄捏在丞相手中,这事若是传出去着实有损太后颜面,太后的地位一旦被撼动,恐怕我们这边少不了有人会倒戈。”
太后面上的表qíng有些挂不住,当初下毒是她一时沉不住气,和邵夫人说邵锵是孟疏朗害死的,并假意提点她如何将毒不动神色下在孟疏朗的酒中,没想到却让丞相查到她身上。她做这事之前没有知会家主,如今事发后家主才知道的。
陈家家主恼怒地瞪了眼太后,太后忙道:“好在邵锵麾下人马大多数都已经归到您这儿了,事成后也不会有人在意哀家做了什么。”
孟时清见眼前两个人对未来的筹谋满是自信,不免觉得有些可笑。若不是知道陈家对皇位的图谋,恐怕他眼下就会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的扶持,然后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傀儡皇帝。
次日早朝时分,陈家借了点由头向太后提出要让京城外驻扎的几支军队归京,太后二话不说点头同意。丞相见他们堂而皇之要让军队进驻宫内,连忙站出来厉声说道:“太后且慢!”一时间众臣纷纷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