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知近日来九王爷身体抱恙得的是什么病?”丞相朝前跨了一步,提声问道。
前些日子上朝时季曾谙说孟疏朗身体不适,恐怕要缺席早朝一段时间,而今他突然拿孟疏朗的病出来问话,众臣被问得一头雾水。
太后知道丞相终于要将这事公之于众,好在他们事先有所准备,眼下她倒十分坦然。
丞相见时机差不多了,说道:“那日九王爷前往邵府为邵将军奔丧,谁料竟在邵府遭jian人暗算,身中剧毒。”
“什么?九王爷中毒了?”
季曾谙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落在众臣之中,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
丞相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又道:“老臣当即叫来太医给九王爷医治,九王爷吉人天相,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这下毒之人…休想逃脱惩治。”说罢,他抬头盯着太后,“太后,老臣现已查明下毒之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太后神色如常,泰然自若地说道:“此人胆敢谋害皇亲国戚,按照我朝例律应当斩首示众。”
“不知丞相所指下毒之人是谁?”问话的是孟时清,他等太后抛出这话便立刻接了上去。
丞相直指太后,颇为痛惜地说道:“既然如此,老臣敢问太后,你身为太后为何要去谋害一个皇子?”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倏然炸开了锅。
孟时清呵斥道:“丞相!太后岂是你能污蔑的!”
丞相将太后如何唆使邵夫人在孟时清酒中动手脚,又如何让景和背这口黑锅的事悉数道出,连一丝细节都没有遗漏,末了还补上一句:“如今邵夫人和景和已经被关在老臣府上了,太后还有什么要说的?”
殿中忽然安静下来,众臣纷纷将目光落在太后身上,只见她嘴角泄出一丝笑意,她对自己做的事供认不讳,还嗤笑道:“即便哀家认了这罪又能如何。丞相如今义正言辞指责哀家看来是对九王爷坐上皇位充满信心了。”
众臣见太后对此事不再遮掩,纷纷站位以示态度,原先举棋不定的墙头糙看到太后犯下如此大罪,遂朝着丞相一派挪了挪步子。
太后既然已经认罪,丞相也不再客气,只听他一声令下,殿外等候已久的士兵冲进殿中,将殿内众臣层层包围。
“大胆!你身为朝臣竟敢对哀家无礼!”太后从座上起身,厉声斥道:“来人啊!将这罪臣拿下!”一大队亲卫军似乎也早有准备,秩序井然地从殿外赶来护住太后等人。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孟时清等大臣被丞相的人包围起来,太后面前挡着亲卫军以防有人突然动手。
与此同时的丞相府中,孟疏朗找到了被关押在牢中的景和。
孟疏朗叫守卫把牢门打开,景和见到他突然前来颇感意外。
“你怎么来了?”
孟疏朗见景和毫发无伤这才放心,他低声说道:“我是来放你走的。”
他声音嘶哑低沉犹如枯木划过裂石般难听,景和愣住了,“放我走?”
孟疏朗眉宇间有些焦急,他将景和带到远离牢门一边,道:“如今丞相借着太后下毒害我这事已经和她撕破脸皮了,我怕他回过头来会对你不利,所以你走吧。”
景和没想到孟疏朗前来竟然是想将自己放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将我放走你怎么办?”
孟疏朗摇摇头示意他放心,“怎么说我也是王爷,他能拿我如何。我已经将事都安排妥当了,你出去后带着你娘去郊外避上几日,等这边的事qíng平定下来我再接你回来。”
这话听上去有几分耳熟,像极了当日孟时清对他说的话。
景和大概也知晓他的意思了,转身坐回chuáng上,果断否定了孟疏朗的安排,“我不走。孟时清让我待在这儿,我哪都不走。”
孟疏朗没想到他拒绝的理由竟然是因为孟时清的话,目光中满是挫败,犹豫道:“你…孟时清大概不知道丞相在暗处养了多少兵马才敢对你说这话。小景,你听我的快走,不然连你都有危险。”
景和倏地抬头看向他,他说丞相也在暗中养了兵马,孟时清定然不知道这事,原以为韬光养晦的是孟时清,没想到丞相也早有此意。
“你说什么?”景和急忙追问道:“丞相也在暗中养了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