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姑妈的死不怪你……”司徒婉b想劝,但是司徒碧并没有听进去,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的样子看起来太过悲伤,让一旁的司徒瑾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条大口子一样无法抑制地疼痛起来。他坐到司徒碧身边伸手搭在司徒碧的肩膀上试图安慰他,可是还没等劝慰的话说出来,他自己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傻子,一群傻子!”司徒婉b无奈地摇头,不由分说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把他往外拖,然后大声对司徒碧说,“说得好像你姐姐我好像要硬cha进你们当中似的,气死我了!你给我好好的!好好养病,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儿?!我们回去了!你给我好好想一想!”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司徒婉b走了没多久,外面便有太监过来询问什么时候用膳。司徒碧心qíng很糟,并没有食yù,便说免了。可是那太监却说晚膳是陛下亲自安排的,要他务必吃上一些,司徒碧听了,抬头问他:“陛下来过?”
“是啊大人,饭菜都是陛下吩咐准备的,陛下还问您都爱吃些什么,特意吩咐御膳房照着又做了些。”
司徒碧愣了愣,那太监又说:“请大人多少用一点吧,这可是陛下的一片心意啊!”说完,也不等司徒碧发话,便叫外面开始传膳。
君瑞生活一向节俭,对吃穿并无喜好,平日用膳也就四菜一汤。司徒碧住在这里之后因为担心他吃不惯,菜品加到了十二个菜和两个汤羹,司徒碧饭量不大,所以都用的小碟小碗,也并不làng费。今日司徒瑾和司徒婉b在,所以又多出了几道菜,全都是些jīng细清淡的菜品。太监传膳时,司徒碧扫了几眼,又多出了几道君瑞平时爱吃的。
“陛下要过来用膳吗?”司徒碧问。
“陛下临时有事,不来了。”太监答道,“就您一个,多少用一些吧!”
司徒碧没有说话,他的心开始隐隐不安起来。他沉默地看着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端上来的一碟碟菜品,看这份量和数量,很明显是照着四人份来准备的。看样子,君瑞本来是打算跟他们姐弟三人一起用膳的,可是现在他不来了,却依旧照着四人份来上菜,意思再明显不过――君瑞恐怕是听到司徒碧在房里说的那些话,生气了。
一旦意识到了这一点,司徒碧觉得自己的心头仿佛被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闷闷地痛着。他看着满桌子丰盛的菜色,再看看身边,除了布菜和伺候的宫女太监,再没有人能和他一起吃这顿饭。他只能茫然地坐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太监给他布菜,满满地堆在他面前的碗里,还转告君瑞的话让他多吃一些。可是司徒碧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还觉得无端地烦闷。
“行了,”司徒碧慢慢开口,声音艰涩,他轻轻说,“都别忙了,下去吧。”
司徒碧想等君瑞过来,他还试图劝说自己君瑞可能真的是被什么事qíng给耽误了,可是他之前在司徒婉b面前说的那些话却反复地在他耳边回响。他就这样一直这样坐着,等到入夜掌灯了,君瑞也没有踏进这永和宫的大门。
第二天,是太后下葬的日子,宫里很早就忙碌起来,要赶着吉时将将棺椁放入皇陵,之后还有一系列的繁文缛节。之前的那段时间,司徒碧都在君瑞的安排下躲避这个敏感的事qíng,毕竟太后的死,他多少都脱不了gān系,可是今天他却不得不面对,因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君瑞都没有来过,也没有任何人来告诉他,他今天到底要不要去参加太后的葬礼,他只能这样尴尬而惶恐地等着。
自从司徒碧住进这永和宫,他每晚都在这过夜,可是昨晚却没有来,底下的宫人也不免一番猜测,连看着司徒碧的眼神似乎都不太一样了。特别是有宣旨太监进来宣旨让司徒碧出宫,回司徒家在京城的别院扶苏院时,那些猜测的眼神终于变成了窃窃私语。
司徒碧有些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浑浑噩噩地跟着宣旨太监上了一辆马车往宫外走。马车上只有他一个人,完全没人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办。就这样一路缓缓地回到扶苏院,下了马车,看着高悬着白色大花的正门,他也依旧茫然着。多日不见的甘棠看到他,连忙跑过来,大声说:“公子,公子终于回来了。身子好些了吗?甘棠担心死了!”
“甘棠……”司徒碧仍旧没从错愕中缓过神来,他轻声问,“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