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瑞……”
“嗯?”
“没什么……我……想不起想说什么……”司徒碧低着头,包裹着纱布的手腕近在眼前,他闭上眼,叹了口气,声音小得像猫似的,好半晌,才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嗯……”君瑞应了一声,又过了好一会儿,又说,“阿碧……”
“嗯?”
“能不能,睡进去一点儿?我都快掉下去了……”
“陛下……已经是戌时了。”张庭海端着托盘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站到chuáng前默默地等着君瑞示话。雪白的纱帐后头是拥抱着睡在一起的两个人,之前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君瑞就困得不行,抱着司徒碧睡了过去。这阵都已经快掌灯了,里头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外头的太监宫女们都急得不行,可是没人敢去打扰。还是张庭海胆子大,冒死进去了,站在纱帐外头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嗯。”君瑞应了一声,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迷糊,还带了浓重的鼻音。
“陛下……”
“药和晚膳准备好了没有?”君瑞低声问,似乎鼻子有些不通气,听起来声音怪怪的。
“已经准备好了,奴才伺候您更衣吗?”张庭海问道,“那个……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给您看看?是不是受寒了?司徒大人这才刚刚好些,可别过给他了……”
“嗯!快快去传太医。”君瑞几乎是跳起来的。他动作迅速地坐起来,掀开纱帐飞快地下了chuáng,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一边说,“传膳吧!朕不用你伺候,你叫外面的人进来,伺候他起chuáng吃点东西!”
“是!”张庭海领旨出去,不一会儿就有小太监进来服侍司徒碧洗漱。君瑞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喝茶,估计是一直紧张的神经突然放松了,君瑞觉得好像有些伤风,口gān舌燥的,几口就把茶盏里的茶水喝gān了,还是觉得不太舒坦。不过很快太医就来了,请了脉,仔细瞧了,说是热伤风。
“陛下最近可能是太累了,喝几副药休息一阵,就会好了。”太医笑着禀告。进来的时候太医就看到司徒碧坐在chuáng头自己捧了个碗慢慢地喝粥,一旁的药碗也是空的,心知这位祖宗终于想通了肯吃喝了,心里的担子因此也放了下来。刚才给陛下诊脉,也并无大碍,所以太医也乐得轻松地笑了。
“不过陛下,夏天的热伤风还是得注意一些。龙体要紧,千万不可再劳累了。”太医最后叮嘱道。
“嗯。朕知道。”君瑞点头,慢慢地chuī凉了他面前放着的汤药喝了,看看桌上放着的晚膳,拿筷子夹了菜吃了几口,又抬头看看坐在chuáng头捧着粥碗小口啜着的司徒碧,想了一阵,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张庭海留下。”
其他人连忙低头退了下去。等人都走光了,君瑞站起来走到司徒碧chuáng前,兴致盎然地问他:“粥味道还好吧?听说是用江州特产的粳米熬制的。”
“嗯。”司徒碧轻轻点了点头。好些天不曾好好吃过东西,现在居然没什么胃口,可能是饿过头了。再加上和君瑞突然间的这种亲密,让他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所以头也没抬一下。
“桌上还有些吃的,都是御膳房做的。你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胃口大概也不好,所以都做的清淡的,要不要吃点?”君瑞腻过去抱住他,看看他的碗里,只喝了一点,还剩了大半碗,索xing接过来递给张庭海,笑道,“来,坐过来一起吃吧。”
司徒碧大病初愈没什么力气,也争不过君瑞,只好由着他扶着下了chuáng。在chuáng上躺得久了身上虚软得很,站起来身子的重量几乎都挂到了君瑞身上,还带着些微的晕眩。君瑞伸手揽住他的腰,让他缓了缓,才慢慢朝餐桌的方向带,一旁的张庭海也过来帮忙,给司徒碧披上了外衣。走到桌前,君瑞竟然一把抱了司徒碧,让他坐到了自己身上。
司徒碧的脸顿时红了,君瑞的表qíng倒是没怎么变,只不过鼻子不通气,瓮声瓮气地说:“没事,我的热伤风不会过给你的,放心。来,尝尝这个,豆腐做的,要不然试试这个鱼?清蒸的,不腻。”
君瑞说着,拿筷子夹了些,又把刺给剥了,递到司徒碧嘴边。司徒碧一张脸红得简直要滴血了,撇了撇嘴,有些心不甘qíng不愿的张开嘴接了,含在嘴里慢慢地嚼。君瑞像是得了赏的小孩似的笑着问他“好吃不”,司徒碧轻轻点了点头,一张因为失血还有些发白的嘴唇因为汤汁的滋润看起来亮晶晶的,还带了浅淡的粉色,让君瑞觉得心花怒放,不由搂紧了他,凑过去想亲一口,可惜这时候鼻子又不太对劲,赶紧偏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