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也不清楚……”那小太监不过贪财收了司徒碧给的金豆子,随口说了几句,却不想司徒碧听了这么激动。小太监胆子小,生怕会捅出什么篓子来,只是一个劲地说他也不清楚,然后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留司徒碧一个人在殿中六神无主地呆坐着。
司徒碧猜测,君羡失踪的事qíng应该和君泽有关,他肯定是想借这个混乱的局势再添些乱,扰乱君瑞的心神。谁都知道,君羡是君瑞的心头ròu,宝贝得很,若是君羡出事,那么君瑞一定会比谁都着急。这个时候君羡怎么能出事呢?怎么可能呢?明明早就吩咐为闲王府加qiáng守卫戒备了。怎么可能?!
司徒碧心神不宁地坐在那里,心里焦躁一片。他现在被软禁了,想出去可一点办法都没有,想见君瑞问问他最近的qíng况,可是君瑞虽然时常过来,但是每次呆的时间都特别短,大概还是有所顾及。毕竟外头要求拿办司徒碧的呼声越来越高了,君瑞到这里必须避开众人耳目才行。时局实在是乱成了一团麻。
在慌乱中浑浑噩噩地又过了几天,君瑞却没有来。算着时间今天也该过来的,但是人却并没有出现,而更让司徒碧哭笑不得的,是从前天开始过来送饭和送药的太监全都换成了聋哑的,大概也因为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以及陛下对他的不冷不热,那些太监以及外头守卫们对待他的态度也急转直下,认为他可能就要秋后问斩,不过是等死,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殷勤了。司徒碧本就心高气傲,被这样冷落心里实在是气愤,但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一心只想要见到君瑞,问一问他君羡那里到底怎么回事。他甚至想要亲口把和君泽之间的jiāo易说出来,告诉君瑞,那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可是现在,君瑞却根本不来见他。司徒碧的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里,一天天的数日子,计算着君瑞什么时候会过来跟自己见一面,又一遍一遍的确认司徒瑾回京的日子,六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瑾儿应该已经快要回来了,他把医圣带回来,那么君瑞应该就有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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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碧身子虚弱,又加上这段时间的cao劳和心神不宁,到了傍晚的时候他就发起烧来,送来的饭食完全没动,只勉qiáng把药喝了,便躺回chuáng上休息。他这破烂的身子他自己心里清楚,怕是真的再经不起折腾,在这个内外jiāo困的时候他唯有好好照顾自己,不再给君瑞添乱而已,所以也不用人劝,他自己就躺到chuáng上闭目养神。
睡得迷迷糊糊的,司徒碧听到外头大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门口的守卫没有喝止,甚至都没有大声说话,外间守着的太监也恭恭敬敬的没发出难听的咿呀声,司徒碧心里清楚,来的人应该是君瑞。听那脚步声还算矫健,看样子君泽的那个药还是管用的,司徒碧那颗悬着多日的心终于暂时放回了肚子里。可是他马上又别扭起来,自己在这永和宫里住了这么几天,很难得见到君瑞,平白为他担心那么久,还担了以色侍君的名声,被朝臣唾骂,甚至还被这些地位低贱的太监和守卫轻视,实在是委屈得很。这种委屈的心qíng一旦上来,止也止不住,他索xing侧身背对着慢慢走过来的君瑞,佯装成熟睡的样子,不理会他。
忧患
君瑞坐到chuáng前的时候,司徒碧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酒气,不一会儿,便感到君瑞那双gān燥而又温热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肩头,慢慢摩挲着,抚摸上了他的脸。
“阿碧……”君瑞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传来,像是在竭力压抑自己的感qíng,而司徒碧却依旧没有说话。这几天两个人都各自怀揣着心事,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隔开了一般。朝堂上,对太后一事的争论越来越激烈。君瑞原以为宋子墨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文臣,能为自己说上些话,可是这个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坚决地要把司徒碧置于死地。而其他的那些文臣,之前一直被司徒碧的qiáng势压制着,那些埋怨和怒气现在终于逮到机会能够爆发出来,所以实在是恨不得把司徒碧碎尸万段。君瑞知道,这些事qíng肯定跟君泽脱不了gān系,可是如今内忧外患,他真的觉得分 身乏术,而现在君羡又失踪了,战事拖延到现在都没能结束,朝臣争论不断,司徒碧的身子也不争气,哪里都不让人省心,实在令人身心疲惫。
司徒碧听出君瑞声音里的无奈与困倦,这让他觉得心里钝钝地疼。君瑞的毒还没能解,现在只是暂时缓解了,而刚刚好转又得应付那些内忧外患,的确是有些吃力。可是现在走到这一步,却qíng况却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很恨自己,恨自己当初的冲动,恨自己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处理如今的状况。可是看到君瑞吐血的样子,他实在没有办法再冷静下去了,等待,这种他最擅长的事qíng也变成了煎熬,心里千思万想反复纠结的,是那一滩暗红的血迹,他头脑中甚至混乱地想着,若是君瑞就这样死在他面前了,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