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指的‘他’是何人?臣弟不知啊!”君泽依旧是笑嘻嘻的,好整以暇的表qíng让君瑞心急如焚,他顾不得一旁大臣们的劝解,甚至推倒了过来想要拉开他的张庭海,恶狠狠地盯着君泽,一字一字道:“他在哪儿!”张庭海吓坏了,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让大臣们都出去了――两兄弟这样剑拔弩张,实在是太有损皇家威仪了。
“陛下其实应该猜到,这件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君泽被君瑞捏住脖子,有些喘不过起来,抬起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哑着声音道,“既然他能做出如此决绝的事qíng,说明他是真的不想再见陛下了。陛下虽说放他到景源,却暗地派人跟踪监视他,他恐怕是厌倦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陛下为何反过来问臣弟?”
“你到底想要怎样?”君瑞气急败坏地问,因为刚才的冲撞他的龙袍都有些凌乱了,头也有些蓬乱,但是根本顾不得这些,抬手对君泽就是一拳,“快告诉朕!你说不说?!”
君泽被一拳打得有些懵了,抬手擦了擦嘴角,又吐出一口带了血腥的唾沫,这才抬头看着君瑞似笑非笑地说:“皇兄真是过分,既要霸着皇位,又缠着司徒碧不放,这跟做了 婊 子又立牌坊有什么区别?人不能如此贪心的。”
“他在哪里?”君瑞略平静了一些,既然确定君泽知道他的下落,就不怕问不出来。只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会不会受影响,甚至还怕,君泽会不会对他不利。
“臣弟不知。”君泽很是痞气地坐到了地上,揉了揉已经肿起来的右脸,笑骂道,“皇兄,你这样,怪不得小九儿不再亲近你,而巴巴地跟着他的那个账房先生风餐露宿。司徒决定从此消失,也是对的。”
“你想怎样?”君瑞危险地眯起了眼,朝君泽又靠近了几步。君泽毫无畏惧地看着他满是杀气的眼,嘲弄地说,“你太贪心了。皇兄,又想做明君,又想怀抱美人儿,哪里有这么好的事qíng?皇兄莫要忘了,你的那位美人儿还是个满脑子算计的男子!即使朝臣容得下他,百姓未必能理解。你为他连个子嗣都不曾留下,大臣和百姓会怎么看?说是流放,却搞得像是皇妃省亲,一路游山玩水,若被人知道了,也不怕被人耻笑么?没人敢笑话陛下你,可是这一切罪责可都算到你的美人儿头上了!他心里的小九九打得那么jīng的,会心甘qíng愿接受么?走了四五天才出手,他也太能忍了。这不明摆着告诉皇兄你,别来找我,我们两讫了吗?皇兄,你的那个小美人儿实在是够毒啊!做得这么绝,皇兄你倒是怪罪在我头上了!”
君瑞无言以对,所有的话像是卡在嗓子眼里的鱼刺,咽不下,吐不出,难受得简直令人疯狂。他无措地握紧拳头在书房里走了一圈,一把挥开了书桌上堆得高高的奏折,发疯一般地大喊大叫起来。
归宿
永和宫近日大门紧闭,任何人都不许入内。一向勤政的帝王如今已是连续一个多月没有过问过政事,连最紧急的军务都被挡在宫门外,更别说报送天听了。唯一能得见天子的,只有金善等一gān跟随君瑞多年的死士。
君瑞派金善打探司徒碧的下落,近一个月,金善等人才回京复命,带回的仅是司徒碧死亡的传闻。据金善报告,说是在距离事发地三百余里的山林里,发现三具男尸,因为天气炎热,尸体身上已经完全腐烂,分辨不出容貌,后来请了仵作验尸,验出三位死者生前是被猛shòu袭击而死,年龄大约是弱冠之年,其中一具尸体身形瘦弱,生前因为服用过多药物,连骨头都有些发黑了,必定死之前是病痛jiāo加。
听金善汇报的这个消息,君瑞一直沉着脸不说话,他慢慢把手拢在脸上遮住了眼睛,看起来虽然镇定但是身体却在轻轻战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悲恸的气息。良久,他才用沙哑而疲惫的声音问:“金善,你以为如何?”
“陛下……”金善为难,本想劝说皇帝一句“人死不能复生”,司徒碧有病在身,在如此高密度大范围的搜寻下,哪里可能逃得了?可看到皇帝如此悲痛,哪里能说出口?
“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君瑞摇头重复着同样的话语,“不是真的……他那么聪明……那么聪明……怎么可能?”
“陛下,”金善忧心忡忡地看着君瑞,呐呐地道,“陛下还是节哀顺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