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爱卿,你,可满意了?”君瑞笑着说。语气里没有一丝qíng绪起伏,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qíng一样,“他终于被你赶走了,如今,你可满意了?”
“陛下,并非臣满意不满意。”宋子墨匍匐在地上虔诚地说,“是为了让天下人满意。”
“说得好,爱卿,说得很好。”君瑞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走到宋子墨身前,低头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蹲了下来,突然伸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爱卿,你说得很好,如今朕真的成了百姓拥戴的圣君。无yù无求,严于律己,甚好,甚好……”君瑞淡淡地说着,但是他的手上却用了很大的力气,让宋子墨的脸一下子就胀得通红,脸上的青筋bào起,眼睛都快突出来了。
“爱卿,这都是你的功劳啊……”君瑞红着眼睛表qíng狰狞地说着,手上更加用力。君瑞出身行伍,力气自然是手无缚jī之力的宋子墨不能比的,这一下子,差点就让宋子墨背过气去,张着嘴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朕之前就说过,动他的人,全都得做好被株连九族的准备。”君瑞眯着眼睛露出嗜血的表qíng,让宋子墨慌张地挣扎着,君瑞看了看他,突然笑起来,用力一甩,把宋子墨扔了出去,撞到墙上弹回来,趴在地上拼命地咳嗽着。
“爱卿,我不会杀你。虽然你做了让朕很厌烦的事qíng,但是朕还没有昏庸到错杀良臣的地步。下个月你就收拾东西离京吧,朕会下一份圣旨,擢升你为岭南节度使,负责新纳入版图的那些地方的民生开化。”君瑞想了想,看着宋子墨咳出一口血来,又加了一句,“永世不得回京。你就为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臣……”宋子墨艰难地咳嗽了几声,蜷起身子跪倒在地,低声说,“谢主隆恩……还望陛下,以家国天下为己任,成就旷古盛世。”
“旷古盛世?”君瑞略有些恍惚地重复了一遍,看了看随意丢弃在龙椅上的玉玺,伸腿过去踢了踢,若有所思地问,“这,对你来说就如此重要么?为什么朕,如今一点兴趣都没有?”
到景源的路程其实并不长,但鉴于司徒碧的身体状况路上总是走走停停,根本不像是流放,更像是观光。哪里有一处好风景,负责护送他的官兵甚至还会询问他是否要下来看一看,这样一路倒也惬意。君瑞也暗中派人跟着他们一行人,每隔一日便飞鸽传书回京禀报,只不过,到了第五日的时候,书信断了。
最开始君瑞觉得有些慌张,但是也还暗自劝慰自己可能是遇到坏天气来得慢了,但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等到晚上信鸽来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取下信筒展开纸条一看,却愣在了当场。
司徒碧一行人在路上遭遇bào雨,投宿客栈之后,负责护送的侍卫官兵全都被迷药迷倒,然后司徒碧、司徒瑾和小厮甘棠三人一起失踪了。
君瑞心中乱成一团麻,看着那纸条硬是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像是一条条毒蛇,一口一口地咬住他的心,一点点的撕扯着,让他痛到麻木。他面无表qíng地放下字条站起来在书房里走了一圈,甚至还倒了杯茶饮了几口。可是放下茶杯的时候他的手却抖个不停,最后那个可怜的茶杯“啪”的一下摔到了地上,碎了。
君瑞这才失控了,命人传旨八百里快递让司徒碧一行人马上回来。然后坐到龙椅上无措地收拾手边的东西,一旁共同商议政事的大臣根本不敢吭声,面面相觑地立在那里动都不敢动。好一阵,君瑞终于找回了一些理智,把目光落到那张纸条上。
纸条上说的是官兵全都被药物迷倒。若是遭遇不测,那么这些人都该一个不剩全被杀死才对,那么,很有可能是因为要劫持司徒碧的人知道自己的武功或者人手比不过那群皇家侍卫,所以才运用了这个计策。而带走司徒碧的人甚至好心地也带走了他的小厮甘棠,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若真的是劫持,为什么还要带上这些累赘?为什么不痛下杀手?这个下手的人还真是仁慈。恐怕,这件事就应该是司徒碧的主意――司徒瑾就是用药高手,神不知鬼不觉地药倒武艺高qiáng的侍卫然后悄悄离开,不费chuī灰之力,也不死伤一人,实在是妙。
一想到这点,君瑞心中大恸,捏住纸条的手指都快抠到自己的ròu里。这时候他突然感到一丝异样,抬头一看,正好对上君泽狡黠的目光。
君瑞已经顾不得形象,冲过去一把提住君泽的衣襟把他推到墙上,怒气冲冲地大喊大叫:“他在哪儿?快告诉朕!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