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君瑞摇头,完全没有了帝王的威仪,沮丧地道,“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见我。让他流放,果真是错了……”
婉b没有说话,瞥见追过来的君泰,轻轻对他摇头表示一切都好,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但是害怕被君瑞看到,立刻就绷紧了脸。跟在君泰身后赶过来的君泽看了婉b这个样子,不由得凑到君泰耳边耳语了几句,君泰无奈,看着婉b一脸温柔笑意地摇着头,和君泽两人一起朝灵堂里走去了。
君瑞qíng绪很坏,哪里斗得过婉b的伶牙俐齿,?他很快也没有心思和jīng力再与婉b周旋,黯然地转身朝灵堂里走去。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君瑞看到悠闲站在一旁的君泽,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君瑞听到君泽轻声说:“当局者迷啊,皇兄。关心则乱……”
这句话的口气十分随意,但是君瑞却是愣住了,转头看了看君泽,见他一脸戏谑的表qíng,心不由别别地跳动起来,一种既恐惧又期待的心qíng如同cháo水一般翻涌而来,让君瑞不由浑身发抖。
“皇兄,你还是放不开啊……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此简单的道理你还是不明白。”君泽叹息道。
“你……”君瑞眯着眼睛看着君泽,咬牙切齿地说,“是你……”
“不是我。”君泽与君瑞直视。君瑞是久经沙场刀口舔血的将领出身,很少有人敢在他bào怒的时候与他直视,当年甚至有敌军士官在他如此的目光和气势下吓得从马背上跌下来的先例。而且君瑞身手很好,君泽根本无法跟他相比,两个人相距这么近,保不准君瑞在盛怒之下会一手捏断君泽的脖子,所以君泽现在敢于在这种状况下与君瑞对视,胆量和魄力可谓惊人。
“三哥,”君泽收起一贯的吊儿郎当,表qíng沉静而又严肃,慢慢地道,“三哥知我想要什么。为了这个,我准备了这么多年。当他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就在研究他,研究你。所以说很有可能我比三哥你还了解他,比你都要了解你自己。你现在的痛苦,不过是因为你放不开你的理想,而这个理想,却让你忽略了他的理想,他所想要的东西。所以说,有很多你想不到的事qíng,我能想到,能猜到,而且,绝对比你的猜测准确得多。三哥,我们要不要赌一赌?”
君泽没有叫君瑞做“陛下”,而是称之为“三哥”。他说话的表qíng、神态都十分镇定自若,甚至可以说是带着运筹帷幄的意味在里头。君瑞突然觉得疲惫,这个男人,君瑞和他做兄弟二十几年,居然一点都没能看透他,他如此jīng于算计,谋划这么多年,硬是没有用到一兵一卒,就敢于与自己抗衡,实在是太有心计。不过君瑞不得不承认,的这位兄弟,胸怀大志,头脑又是极好的。但看他那些显著,却丝毫不张扬的政绩,就能看出他到底是怎样一个高深莫测的人。而他那句“我比你更了解他,更了解你自己”,更让君瑞觉得难过异常。君瑞长叹一声,没有说话,慢慢从他身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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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十五天,君瑞都把自己关在永和宫的寝殿里,没有任何人能进去见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里头gān什么,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打算做什么,只有不断从京城出发的到处打探司徒碧下落的人,各地甚至开始张贴皇榜悬赏此人,说是找到这个人赏huáng金一千斤。这种疯狂的举动和局势的不确定xing让朝中大臣一片慌乱,慢慢的,有的大臣开始左右摇摆,持观望态度。可是十五天,仍旧没有一点消息。君瑞所剩无几的理智还是让他选择了停止了这种荒唐的举动。
在这种人心惶惶地qíng况下,宋子墨准备出发前往岭南,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焦躁,而是平静地处理了自己遗留在京中的事务,出发前一天,他关在自己房中痛哭一晚,第二天出发时,更是朝着皇宫的方向行三扣九拜之大礼,神qíng悲痛而虔诚,叩拜完,他的额头已经破了,血流不止,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令人动容不已。他到现在,也是已经预料到了最终的结局,心中懊悔不已,为自己之前所做的事qíng,感到万分的后悔――若是司徒碧还活着,皇上肯定会比现在更加英明qiáng大,成为超越历代所有帝王的圣贤皇。可是如今,恐怕一切都只是他宋子墨的一个完美理想。之前他并没有意识到,没有任何人是完美无缺的,皇帝其实已经做得够好,他唯一的缺点,不过是对那人的宠爱而已。而那个人,本身也是极其优秀,对国家,对百姓也都作了很多事,甚至对国内经济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这个人,却不单单是皇帝的缺点,也是皇帝的软肋。走到现在这一步,的确没有别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