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你若是肯配合我,我便会放了你们,不会再让你们受任何折磨。事成之后还会给你一大笔银子,给你赎身,让你重获自由。做小倌的,在秦楼楚馆日复一日卖笑,最希望的不过是自由和安逸的生活。你要想清楚。”司徒碧放缓了声音,轻柔地娓娓道来。
“不……我……太师……不可以……”秋月的语气已经缓和,犹犹豫豫地在他自己和太师只见反复斟酌。太师虽然有恩于他,可是现在的所见所闻,实在让他备受惊吓。司徒碧最后说的那番话,实在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谁不希望过安逸闲适的自由生活?
“怎么停了?给我继续打!”司徒碧突然高声呵斥一声,狱卒得令,“啪”的又是一鞭子,小厮嚎叫了一声,声音凄厉尖锐,那一声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大人……”狱卒停下来,躬身在司徒碧耳边说,“大人,这人恐怕不行了,再打就……”
“我叫你停了吗?”司徒碧皱眉,不看那狱卒,反而看着秋月,“要死了也好,咱们让秋月公子看一看,我刚才所说的抽肠之刑到底是怎么个方法。给我把这人吊起来!”
秋月的脸已经极度扭曲,他一边摇头,嘴巴一边一张一翕地说着什么,但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那小厮已经被吊了起来,因为已经昏死了过去,吊在那横杆上竟然还左右摇摆着。狱卒把他绑定了,一下子撕开了他的裤子,裤子里全都是鲜血和白浊,是之前受刑留下的,秋月看着那一片láng藉,再看了看狱卒手中明晃晃的刀子,那刀子正慢慢bī近那小厮。秋月闭了眼不想看,但是由不得他,因为他闭上眼脑子里也全是这些恐怖的东西。他终于痛哭失声,尖叫着扭动着:“不要!不要!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不要!不要啊!!”
司徒碧挥手让那狱卒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秋月恢复平静。好不容易等他收了声,看他慢慢抬起头来,一双眼竟然已经流出了血泪。秋月惨笑着看着司徒碧,一字一字道:“太师……太师……嘿嘿……太师是疯子……太师要抽我的肠……他nüè待我……嘿嘿……他nüè待我……”
秋月疯了。
清洗
永初元年腊月,张太师因为生活 yín 乱无度被御史中丞参了一本。张太师是三朝元老,又是一代大儒名师,这样的罪状无疑是平地一声雷,大戚王朝举国上下的文人士子无不震惊万分,纷纷把矛头指向了参本的御史中丞司徒碧,认为他在诬陷忠良。然而在后来的调查中,人们发现了被囚禁在太师郊外别院的青墨馆小倌秋月以及他的小厮。据闻,几天前秋月带着小厮参加某处堂会,当日太师也在场。第二天秋月和小厮二人便失踪了。士兵从别院的囚室中救出二人时,秋月疯了,小厮已经气绝多日。那小厮遍体鳞伤,下 体更是惨不忍睹,分明是nüè待和蹂躏造成的。而秋月的下 体也有被侵犯的痕迹,疯掉的秋月更是喋喋不休地重复着“太师要抽我的肠,太师nüè待我”这样的句子。二人是从太师别院搜出来的,后又有人出面指证,说在堂会之后看到太师家中的仆人跟秋月的小厮碰过头,又有秋月的疯言疯语佐证,一切不言而喻。皇上大怒,在朝堂上狠狠责斥了太师一番,念在他是朝廷重臣,又年老体衰,免去牢狱之灾,先在家中面壁思过,等到事qíng水落石出之时再做发落。
腊月中旬,张太师在自己府中上吊自尽,留下遗书申明自己的青白,以死明志表明自己立场。只不过证据确凿,丝毫不能改变人们对他的评价。皇帝对此更是痛心疾首,当即下旨整顿吏治,严厉查处朝廷官员的此类事件,落马的三品以上大员多达数十人。后来皇帝更是接连下旨,禁止官员进入青楼楚馆,整顿吏治。这样一整治,官员风气明显清明,人人拍手称赞。百姓甚至拿这位新上位者与圣祖皇帝做比较,对他的这种勤政爱民公正严明的举动表示赞扬。而对那敢于揭发权臣的御史中丞司徒碧更是赞不绝口,纷纷称他为青天在世。
君瑞到扶疏院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今日早朝事qíng比较多,因为这一次的清洗了好多与他暗地里作对的官员,顺理成章也提拔了一些自己的心腹上来。君瑞是武将出生,自古文武官员之间都有龃龉,再加上一直戍边,所以君瑞在朝中并没有多少亲信的文官,心腹们都徘徊在朝中大员的边缘,没办法融入那些复杂jiāo错的文人的关系里。这次恰好,趁着肃清吏治的时候名正言顺地提拔了自己的人,这让君瑞感觉处理朝政越来越得心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