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旁边的公公想好心提醒君羡,如今他面前的这位已经不再是睿王,而是当今天子,在天子面前怎么能说死啊活的这种忌讳的话?只不过他刚叫了声“王爷”,便被君瑞用眼神阻止了。
君瑞暗自叹口气,摸了摸君羡的头把他从怀里扒拉出来。刚才看到他又在鼓捣丹药,君瑞就想说他,不过又转念一想,君羡这个孩子,在娘胎里的时候因为被人下过药,所以生下来脑子就不太好,智力发育也比其他孩子要慢一些。他现在才十六岁,心智也只不过才十一二岁,要求太多也不现实。这些政治斗争君瑞也不想让他参与,就这样继续保持住这种天真纯洁也是件好事,再说娘亲也就是因为被下药留下了病根,最终撒手人寰的,他这个当哥哥的,只有好好疼爱他,才能补偿君羡。
“最近很忙,等我有时间了便陪你好好玩玩。”君瑞笑道。在君羡面前他还是不太习惯自称为“朕”,这种称谓让他想起了先皇,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冷漠男人,他的眼里好像什么都装不下,甚至都没有好好看一看他身边的儿子和女儿们,到最后甚至还怀疑他自己册封的太子。
真是讽刺。
“哥哥,”君羡伸手在君瑞眼前晃了晃,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哥哥,你最近有很多心事吗?”
“嗯?有么?”君瑞觉得奇怪。既然都已经坐上了皇位,多年的夙愿都已经达成,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我觉得哥哥不当皇帝的时候比较开心一点。”君羡直言不讳地说。他这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让一旁随侍的仆从全都吓得脚都软了,但是并不敢出声,只能紧张万分地看着面前明显一愣的皇帝。
君瑞只愣了一瞬,马上就恢复了常态,问了君羡一些有关学习的事qíng。得知君羡把老师又气走了,不由笑骂了他一顿。只不过他心里还是在思考君羡刚才说的那句话。当皇帝,果真就不快乐么?君瑞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整个天下都是他君瑞的了,想要做什么都没人敢说什么,也没人敢再欺负他和弟弟了。
这样多好。君瑞心里如是想。只不过后来他终于发现,事qíng并非他想象的那样。至少有些东西,是他无法控制的。
对峙
在闲王府和君羡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人急急忙忙地跑进来通传,说是张太师有要紧的事qíng求见。君瑞不以为意,命人招了他进来。
进来之后太师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七老八十的人了,这样颤颤巍巍地跪在君瑞面前让他觉得有些好笑。这帮老糊涂,自从自己称帝后就到处找茬。一群迂腐的文人,拐弯抹角地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太师,这是gān什么?”君瑞的冷笑挂在嘴边,但是太师低头跪在地上并没有看到他的表qíng,只是唯唯诺诺地说:“皇上,求皇上答应微臣一件事。”
“什么事,太师不妨直说。”君瑞淡然地看着他,翘起二郎腿端个茶杯悠哉游哉地喝了口茶。
“皇上,微臣实在没有脸面再做太师了。”张太师羞愧地说着,连连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上都有了血印子,“皇上,犬子为了几处房产和他的兄长打了起来,打上了兄长不说,还抢占了兄长的房产。微臣得知后实在羞愤难当,连自己家的事qíng都管不好,臣实在再没脸坐到这个位子面对底下的下属们了。况且微臣年时已高,还请皇上体恤,让微臣告老还乡,管教那两个不孝子!”
君瑞冷笑出声。底下的人看他脸色不对,连忙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出。君瑞看了看下面那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实在觉得恼怒得很:这个太师,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用什么兄弟之争来隐she自己篡位一事,简直是活腻了。这一群文人,想死就gān脆在先皇驾崩之日就悬梁自尽了的好,至少还有个忠肝义胆的名声,现在这样的指桑骂槐,实在是下作。只不过现在的形式对于君瑞来说却十分不利。张太师是三朝元老,虽然平庸了点,并无大的建树,但是党羽确很多,这件事处理不好,那么朝廷有可能有三分之一的官员会跟他对着gān。
“太师,您为了这些事qíng就来叨扰皇上,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君瑞身旁的一名身材矮小,但却一脸温顺的太监轻声说,说完这句话看了看天子的表qíng,见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便壮着胆子想继续说下去,不料太师却像踩着尾巴的猫一样怒气冲冲地斥责道:“你这阉货,皇上面前轮得到你cha嘴么?你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