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她害怕的是,夜寻开始有意无意地伤害自己,封旗不召见的日子,他常常靠着窗台看景色而不想进餐,沐浴的时候会忽然把手臂上留有激qíng痕迹的地方咬得鲜血淋漓,无论是照明的烛火,还是fèng衣的细针,都会成为夜寻伤害自身的工具,有一次,他甚至拿起滚烫的茶水往下身泼去,被天梦死死拦住。
天梦开始怀疑夜寻想寻死,但是她不敢问。如果是真的,问出来只会坚定夜寻的意志,所以她只能时刻提防,随时注意夜寻的一举一动。
心疼和焦虑煎熬着这小日族的第一侍女,她急切地寻找可以救夜寻出去的机会,只有逃出封旗的魔掌,夜寻才有希望,她才尽到她的责任。
封旗也关注到夜寻的不寻常,他发现夜寻的身上总是出现一些伤痕。在他的王宫里面,除了他,没有人敢伤害他的男孩,而这些伤痕又并非出于自己的意思,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他的男孩,正在意图伤害自己。
封旗能够感觉到夜寻心里的一种坚决,但是夜寻的心又沉到更深的地方,他发现夜寻的内心更加荒凉,这令他害怕,让他这帝朗司帝国至高无上的君王,感到惶恐。
“夜寻。”
再次的热烈激qíng狂欢,封旗看着尽qíng开放的夜寻在身下慢慢恢复神志,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愤怒和怨恨,而是舍弃所有般地享受着封旗给予的一切。
凝视着封旗的闪亮眼眸,让封旗仿佛感觉到夜寻在爱他。
不,这是错觉。封旗摇头,他触碰不到夜寻埋得太深的内心,他知道夜寻刚刚很快乐,很舒服,而且兴奋。但是现在,他触碰不到他的男孩。
锐利地看一眼夜寻身上新出现的伤痕,封旗皱眉。伏下身子,一边轻轻摩挲伤口,一边用危险的语气威胁:
“夜寻,如果让我发现你再伤害自己,或者想自尽。我就将你那个小日族的侍女活活折磨死。”
夜寻没有答话,他在心底冷笑。
封旗,一个人打定主意要死,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就算没有伤口,没有真实的伤害,也可以慢慢死亡。
他要以另外一种形式,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时间慢慢消逝,封旗没有再发现夜寻的新伤痕。但是他的忧虑却在增加。他的男孩日益苍白,再多的补品,再好的服侍也无法阻止他的缓慢虚弱。他很清楚,夜寻在等死。
至于为什么?
封旗不敢想,他知道是自己的错,他毁灭了夜寻。现在的夜寻,不但憎恨他,更憎恨自己。
封旗发现自己没有办法阻止,他不敢再用紫眸之血来bī迫,也不敢再用天梦来威胁,任何的刑罚已经对夜寻起不了作用,他的珍宝如同已经破了底正在渗水的小舟在无边的海中,不需要风bào,只要一阵稍微大一点的风就会被摧毁。
可能会失去夜寻的念头让他害怕。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午夜从寝宫盯着夜寻院落的围墙的时候,会惊恐得发抖。
孤寂的世界是他的恐惧,他渴望夜寻出现在那里,即使只在欢爱的刹那。
他无法承受,失去他的夜寻。
封旗开始后悔,对于夜寻的种种残忍,浮上他的心头,象噩梦一样。他忘记了他曾经对不少的少年做过比这更残忍的事qíng,但是,对夜寻……
封旗开始祈求上天,给他机会弥补过错,让夜寻忘记封旗给他的地狱般的世界。
他甚至想跑到夜寻的身前跪下,求他原谅所有的一切,告诉他有什么方法可以补偿——只要夜寻活下去。
但是,封旗很清楚,没有用。无论如何,都没有用。他只能看着夜寻这样下去。
也许是报应,上天对封旗的报应!
用什么办法?
有什么办法!
封旗在自己的思绪中狂喊着。
忽然,一线灵光击中心扉。封旗仿佛看见了新的希望。
他怎么忘记了呢?
夏尔!
将夜寻献上的夏尔!
夜寻在达也门府邸中信任并萌生爱意的夏尔!
夜寻需要新的刺激,来鼓励生存的勇气。
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不能自制地迭声呼唤侍从,封旗焦灼地下令:
“立即召羽圆将军夏尔来见本王!要快!飞马而来,中途不许停留!立刻去办。”
盯着侍从飞也似的赶去办理,封旗的心象被猫抓着一样难熬。
夏尔,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