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困了吗?先去睡会吧。”我轻推了推对方的肩膀,低声道。
对方半眯着眼,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这句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心下无奈,缓缓腾开肩膀,将对方扶住,正准备把jīng神不佳的对方挪到角落的榻上去睡,他却伸手按住了我的手臂。
“阿仁?”
对方斜眼看着我道:“把我往榻上一丢,你就省很多事,可以回王府去左拥右抱了?”
“什么话?”我知道他在说笑,却也对这话间的醋意挺受用,有些不怀好意地笑道:“阿仁舍不得我离开就直说啊,这么委婉作甚?”
赵仁却没有反驳我,只是轻笑了一声,也不知是默认了还是嗤之以鼻。
然而这一声却笑得我心里一痒。
看了眼周围,那几个人很是识相地退的挺远,只余几盏烛火在此,虽说没有地利,不过天时和人和两者皆有,我心中开始打起坏主意。太久没好好见这人,可把我想坏了。
还没将我内心的那抹想法付诸实践,却被赵仁打断了。
“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乱七八糟的?”我笑,侧身一把把对方压到墙上,气息压到对方耳侧:“你是指这个?”
赵仁不轻不重地瞪了我一眼,眼睛亮亮的。
我心中瘙痒更甚,低头便欺上了对方的嘴唇。
赵仁本该很困,被我欺压了片刻后却没有反抗,而是回应起来,莫名教我心里一软。
我放轻了原本激烈的动作,只在其唇角轻柔地流连,赵仁看我的眼神有些迷蒙,此时又添了些困惑。
我在他唇边吻了一下,低声道:“去休息吧,这么段时日下来,累坏了吧?”
赵仁这回没有再反驳,我正要起身拉开距离,却感觉袖口一紧。
我好笑的看着对方:“你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莫不是还要我给你唱歌哄你睡着?”
赵仁扯着我的衣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
最近天逐渐转凉,日头渐短,因而离开天牢的时候,天还是一片漆黑。
我接过身后的人递过来的披风,回到宫里皇兄给我安排的住所。
我gān躺在chuáng上半个时辰,直到天亮也没能睡着,思虑赵仁之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些不安。
天亮后,皇兄刚上完早朝我便前去请安。
“朝堂上那些人怎么说?”对方甫一进门,我便迫不及待地行了礼然后问道。
皇兄睨了我一眼,眼带鄙夷:“你莫不是在牢里待了一晚上?”
我一怔:“此言何解?”
对方便说:“眼眶下面一片乌黑。”
我gān咳了一声:“这不是昨夜没睡好么。”
皇兄轻嗤一声,倒也不再予以致辞,而是回答起了我方才的问题:“朝堂仍是那样,一些老臣还是顽固不化,坚持要举兵围剿神武军的同时处死赵仁,倒是前些年你举荐过的骆尚书,人虽年轻,xing子也直了点,不过看法倒挺独到,因为赵仁能力出众,军事方面天赋过人,坚持招安赵仁才是免伤国力之法。朕也一直如此认为,只可惜……”
我摇头:“只可惜现状是,赵仁尚未被招安,而太后一派却已经将势力伸到了花洲,qíng况会变得很艰难。”
现在哪怕赵仁真的被说服,决定同意将神武军编入皇家御林军,也怕是达不到最终的目的了,不但如此,怕是反而会引起手下之人的□□,更教他们相信赵仁是贪图荣华富贵才同意招安。
不得不说如今这qíng形有一部分还是我的责任。
“那那个计划……”我压下不合时宜的想法,低声问。
指的自是助赵仁逃狱回江南,重点是不会被太后察觉的计划,皇兄亦瞬间明白我在说什么,点头道:“如你所考虑的,牢中确实有母后的眼线。”
当初押人进去的时候,便按计划混了几个身量近似的人来混淆,那里光线本就昏暗,其中一人更是长得有几分相似,稍微整饬一番足够以假乱真,换班之际再趁势让我的人转移牢房,谁也不会想到牢里已经换了个人。至于怎么出去,另一边的那条暗道已经连夜挖好,谁也不会发觉。
抓捕赵仁那天我便刻不容缓地将想到的对策暗地命人快马送之皇宫皇兄手上,如今的这些事也是一早安排好的,以免夜长梦多。皇兄也确实效率极高,看出我的心急,竟这么快就把事qíng办完了,也成功的没有引起太后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