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罢,在场众人无不击节叫好,那女子微微福身,神色并无多大变化。
“能亲眼得见卿若姑娘名动南燕的惊鸿舞,在下真是不胜荣幸。”突然,一衣着不凡,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走上前,笑道。
那卿若姑娘淡淡扫了一眼对方,不卑不亢地福身道:“公子谬赞,卿若愧不敢当。”
“哈哈,若是卿若姑娘都当不起,全天下哪名女子当得起?”那男子毫不吝啬赞赏,紧接着又道:“便连我们西晋国的太子殿下也念念不忘姑娘芳容,派了属下前来邀约。”
原来是西晋太子派来的使臣。
我心中嗤笑一声,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太子派一个使臣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为的竟然是一介青楼女子?他也不怕传出去有损名声?
“承蒙太子厚爱。只是卿若早已签了卖身契于这花月楼,哪里能随意应邀外出。”卿若身形僵了一瞬,随后赶紧托词道。
“这个卿若姑娘无须担心,”那男子笑的胸有成竹:“在下此行是带了姑娘的赎金而来,那一纸契约,便可就此抵消。”
此言一出,周围人却不gān了。
“你既知道卿若姑娘名动南燕,便也该知道她的赎金要价!除非西晋动用国库,不然那价钱,你可出不起!”一男子面带不屑。
“对啊,更何况,就算真有那个财力赎走卿若姑娘,也不该是你西晋人!”周边人也接二连三的起哄。
那使臣的脸色顿时有些jīng彩。
坐在角落看着眼前这一出好戏,我心道这趟真没白来,又平白欣赏到一出好戏。正当这时,忽然察觉身侧有个身影靠近,径直坐在了我的右手边。
我侧过头看了一眼,对方乍一看是个气度不凡的英俊男子,鼻梁高挺,目若朗星,论长相,我所认识的人中鲜少有能与之媲美之人。
见我看向他,那男子温文尔雅地冲我笑了笑,随手在桌上抓了把瓜子磕了起来。
短暂的走神过后,我不甚在意地又将视线投向了气氛正僵持不下构栏处。照平日我见美人就想上的作风,估摸着早朝人套近乎去了,只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少生些是非为妙。
无论场中争论的多热烈,愿不愿意随那男子走却还要等那卿若姑娘发话。
若她同意,今后便可脱离青楼卖笑的日子,过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的生活,――虽说南燕和西晋国事上并没有什么大的冲突,而且西晋相比起南燕,也只能算是个中小国,但奈何人家来求亲的是西晋的太子殿下,若无意外,她将来说不定能成为贵妃,这决计是比混在这花洲城的青楼里有前途的。
只是照我看来,这女子怕是不会同意。
若来的是像本王这样的南燕亲王便罢,可这来的是西晋国的太子,嫁过去指不定会惹人闲话不说,谁知道到了那里那太子能否待她如初?更何况,那女子在之前受众人追捧和听说西晋太子要为她赎身之际神色并无丝毫变动,想必也是对这些荣华富贵看不上眼的。
果不其然,卿若没有丝毫犹豫,便回绝了。
“贵国太子有心为卿若赎身,卿若感激不尽,只是卿若毕竟是南燕人,且多年在此栖身,早已有了无法割舍的人和物,恕卿若不能领qíng。”
那使臣本就因周围那些人的冷嘲热讽或多或少有些下不来台,听后怒极反笑:“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少说,卿若姑娘再怎么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这规矩大家心里也有数,只要太子出的起这个价,那便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这话便显得有些粗鲁了,听在众人耳中,怎么都不是个味,大家登时又吵了起来,只是碍于对方西晋使臣的身份不好出手打人。
“卿若虽为青楼女子,但也有自己的思想,不是阁下可以随意出言羞rǔ的,还望阁下勿要相bī。”那卿若也是个有烈xing的,丝毫不为对方话中的威胁意味动容,面纱下姣好的容颜让人心中奇痒。
只是她这番话说出来,基本上相当于得罪了西晋的太子。不少人纷纷叫好的同时却也开始担忧。
我身侧之人又淡定地磕了一颗瓜子,并未加入到其间的纷扰中去。
我原不打算同这人有深一番的jiāo谈,只是眼角在不经意间看到他腰间别的那枚玉佩之时,心中一动,口中漫不经心地问道:“兄台莫非丝毫不担心卿若姑娘的安危?为何如此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