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显然明白我的用意,没怎么犹豫便点头答应了,起身跨上了常晏备来的马,在常晏的护送下折返花洲。
我听着对方马蹄声逐渐远去,将地上的火用土浇灭,看了眼周遭留在此地,颇有几分眼熟的十几士兵,正要说话,忽闻方才那马蹄声又由远及近,不有一愣。
看着没多久又奔回来了的赵仁,我有些疑惑:“怎么?”
对方气息有些微喘,他定定看了我一会儿,眸光闪过一抹犹疑:“你……会回花洲吧?”
不多时我便明白了对方的顾虑,他从方才的话语中得知我是从京城溜来的,但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皇兄很有可能于近日得知真相,届时我还能否南下都是两说,万一对方知道的早,这冯尹又得了京城消息,这一别怕是又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上面了。
“放心,这才见到你多久,我怎舍得又回那金丝鸟笼去?”我笑的漫不经心,眼中却一派的认真。
赵仁似乎这才松了口气,笑容又恢复了以往的潇洒磊落,最终又瞧了我一眼,方才掉转马头飞速远去。
我看了眼这些训练有素的神武将士,问道:“还认得我?”
领头那人站得笔直:“萧先生西岭一战,带兄弟们同西晋周旋数日,最终神机妙算,成功脱离险境,属下一直感念在心!”
“既是跟过我那我便不多言,此番柳荣湛怕是早已弃船跑路,他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此番我们要对付的是他留下的爪牙,问出那批对方数月前自我方偷运走的军火所在。”
据我先前推测,柳荣湛怕是将军火搁置在了南燕境内,毕竟那批军火数量虽说不算庞大,但好歹是杀伤巨大的,南燕守军不可能眼睁睁让那批军火自眼皮子底下运出国境,我若是柳荣湛,会选择隔段时间分批运出,算算时间,如今应该还有大半留在境内。
不可能叫人白占了便宜不是?
带这些人回到江面,水战一如既往的激烈,战况却已隐有分明之势,我看到陆地上的冯尹不出所料的冲在前面,将一些上岸窜逃的人杀的片甲不留,其中为首的是先前一直跟在柳荣湛身侧的那名将士,经先前jiāo手,此人武功也算是高qiáng,似乎较得柳荣湛信任,军火也jiāo由他来管制,柳荣湛将他留下来怕是拖延时间争取柳荣湛逃离。
擒贼先擒王,我问旁侧一小将要了一把弓和几支箭,抬手隔江便向那逃在前方的将领模样之人she了过去,正命那人大腿,他趔趄了一下,身子整个趴在马上,驾马的速度慢了几分,我策马在岸边上追过去,正要再she出第二箭,心中想到什么突然顿了顿,冷笑着冲那将领洪声道:“你以为军火没了,回去之后柳荣湛还会要你?”
那人果真险些坐不住,神色恼火地回头瞪我:“胡说八道!军火好好的在老子的管辖,你他妈别挑拨离间!”
我好整以暇地抚了抚弓弦,悠然道:“我若告诉你,你那批藏在西南的军火早已回到了神武军手中,你信是不信?”
“老子不信!”他冷笑:“你这是要扰乱我们军心?呸!老子才不会让你得逞,你这平日里就知道寻花问柳的北贤王此时到知道充英雄?瞧你这细皮嫩ròu的模样,还是趁早滚回你的王府去绣花吧!”说完也不顾腿上的伤,快马加鞭地往西南方向的江口逃逸。
一番话是要激怒我,只是看对方闪烁的眼神,我知道先前说的那番话效果其实已经达到,于是此时也十分配合地作出了被激怒的模样,对身后的士兵大吼:“你们都给本王上!把那张臭嘴给我撕下来!大卸八块!!”
莫管逃在前方的将士听见我这句“不经大脑”的话会是怎样一个轻蔑加不屑的神qíng,我只知道现在没人敢回头,他们都要拼了命的逃,于是连我刻意对后头的人打手势叫他们不用轻举妄动也没有看到。
未免打糙惊蛇,我一人隐蔽了身形跟了上去。
那将领逃了一阵方才往后张望,没见到我军将士,似乎以为自己当真甩脱了,嘴角勾起一抹有些得意的笑,我心中暗道此人蠢成这般,怪不得柳荣湛把他当弃子留下来让冯尹的人杀,要不是我想通过此人寻觅到军火踪迹,此时估计对方项上人头早已不在。
他正笑着,似乎突然想起我说的那些话,脸色一黑,跟身边的人低声jiāo代了句什么,便策马西行而去,我心知有戏,但此时对方只带了几个信得过的人,驾马跟在后头目标颇为明显,于是只得弃马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