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七月有些茫然。
“你这块锁片,是他从小就戴着的,他双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huáng泉说:“他跟我说过,这块锁片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他要留着,将来送给他的……”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七月看着他,漆黑的眼中一片迷茫,看到这样的他,huáng泉忽然笑了起来,把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媳妇。”
只是短短的两个字,由他那一种极其令人迷恋的,格外温文尔雅的语调说出来,也份外惹人遐想。纵然失血过多,纵然伤重未愈,听到huáng泉这句话,七月苍白的脸仍是不可抑制地泛起了红cháo。尽管他早知道流火对自己是什么心意,但被他人这样直截了当的点出来,仍是尴尬莫名。
“原来,你是他的心上人……”
huáng泉注视了他半晌,眼中光彩明灭,不知在想什么。忽然,他轻轻地一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头了不回地径直走出了yīn暗的地牢。
七月裹着大氅,把自己缩进墙角的稻糙堆里。他在发烧,他感到很冷,一阵一阵地寒战,大氅仅能蔽体,却不能保暖,他又伤又痛又冷, 哪怕尽量缩成一团也无济于事,只能苦苦地捱着。伤痛jiāo加中,他的神智渐渐模糊起来,然而,深刻在心头的思念,却份外清晰。
我要死了。
我不死,我只是……不甘心。
我很想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后悔,只有遗憾。
我,还能够再见到你吗?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
流火……
☆、获救
他在寒与火的折磨中不断沉浮,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在他彻底昏迷之前,他以为自己或许就会这样无声无息地伤病发作,死在这yīn暗的地牢里,却想不到,自己还会有醒来的时候。
身体在不断地颠簸,耳畔有风掠过,还有虫鸣与哇声。垂死昏迷的七月突然间惊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这是野外,这不是在地牢!
他被一个人背在背上,快速地在黑暗中奔跑。
“你是谁?”他的声音沙哑得自己都听不出来本来的声线,背着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脚下一顿。
“你醒了?”
这个声音非常耳熟。
“huáng泉?!”
七月大感意外,他被huáng泉背在背上,离开了地牢。如果他没有猜错,是huáng泉把他救了出去。这个他一度以为心狠手辣,毫无人xing的刺客,正打算救他!
“你救了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是不想让某些人太好过。”
huáng泉脚下速度不减,回答他的问题却不急不缓。
“再说,你是流火的心上人,你要是死了,那小子伤心之下,说不定就一道殉qíng了。”
“他不会……”
“你知道他不会?”huáng泉笑了一声。“打算先离开的人是你,所以你不会知道痛失心上人的痛苦,但对于被留下的那一个人来说,生不如死。”
两人没再说话,huáng泉忙于奔命,七月伤病jiāo加,并不是聊天的好时机。七月只是qiáng撑着jīng神认清自己身处的形势,很快他便不行了,将头伏在huáng泉肩上,神智再度模糊了过去。
huáng泉奔跑之中,前方的路上,影影绰绰出现了一条黑影。
“什么人!”huáng泉停下脚步,一手反揽住七月,一手已经按住了兵器。然而下一刻,他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huáng泉!”
huáng泉松了口气,唤出了来人的名字。
“流火。”
七月失踪,流火心如油煎,又要关照小风,又要寻找七月的下落。可是七月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又上哪里去找人?他也曾bī问过莫云山,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他们已经不做白王的直接下属很多年,要和白王联系,只是在庙中留下暗语,至于白王的据点在哪里,根本不清楚,无法知道七月被他带到了哪里。幸好在走投无路的时刻,他在良王府外的墙角,意外地发现了无界的联络暗号。
那是huáng泉留下的暗号,通过暗号他寻找到了huáng泉给他的信。huáng泉在信中告知流火,他知道七月的下落,他会把人救出来,让流火在约定好的时间地点前来接应。
如果说在无界中流火唯一信任什么人,只有huáng泉。因此他在接到信息之后,毫不犹豫地赶往接应地点,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等到了huáng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