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璧模模糊糊地想着,对这个他最器重的侍卫长,承璧比之对别人都要多加留心,可留心也追究不出原因来,只能来日方长。
他隔着被子拍了拍七月,安抚道:“养病的事你不用着急,只管将养就是。我知道你这病,一旦犯了没有个三五天起不来,这几天就不用多cao心了,府里的事jiāo由天行就好。”
伍天行是良王府的副侍卫首领,七月不在王府或者如现在这样不能统领事务的时候,自然就由他负责。七月对此并无异议,点头遵命。
“卑职遵命。”
听从良王的吩咐,七月这几天都足不出户,呆在屋里养病。说是养病,事实上并无病可养,只是那种可怕的惩罚后遗症消退,自然就无事了。但他心中明了别人却不知道,只当他是胎里带来的古怪病根。良王果然说话算话,他的膳食标准已经不是侍卫待遇,其jīng细程度王府家眷也不过如此,且在三餐之外更有珍贵的滋补品等着他,不想补都不行。七月的身体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宿疾,加之又年轻力壮,这样照三餐地补下去,着实将养好了,等到那后遗症消退之后,不但全养了回来,连气色都红润了不少,令承璧颇有种欣慰的成就感。
等到七月痊愈以后,承璧便把他找去,jiāo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
“七月,你还记得司马严续这个名字吗?”
对这个名字,七月并不陌生。他虽是习武之人,也不是除了打打杀杀其他事都不关心的,对当世那些如雷贯耳的大儒之名他也是了然于心,更何况这“司马严续”四字,还是承璧在他面前推崇过不止一次的名字,怎么可能不记得。
“殿下所说,可是那位终南山才子司马严续?”
“正是。”承璧点头说道:“司马先生才华卓越,天文地理无所不jīng,堪称大才,只是一向隐居山林,不愿涉足世事。我前后邀请了他好几次,想要请他进京都被他拒绝了。”
说到这里承璧叹了口气,显然想起了屡次碰壁的经历。七月见状劝慰道:“殿下不必忧虑,有才之人多半清高,认为凡世庸庸,人皆碌碌,举世皆浊我独清,这也是身为才子的常qíng。”
听他这样说,承璧不由好笑起来,连连摇头说:“七月啊,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怎么听你这一说,让人觉得有些不是味道呢?我承认确实有些自负才华之人就像你说的那样,不过这位司马先生却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有心效忠朝廷的,之所以拒绝我,大约只是觉得我诚意不够而已。在我再三邀请之下,他现在终于答应了,表示愿意出山,为国效力。”
七月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今天一大早就见到承璧的喜悦从何而来,连忙抱拳道:“恭喜殿下。”
承璧笑道:“司马先生答应进京,我自不能让他就这样孤身前来。七月,这件事我就jiāo给你办了,我要你明日出发,带上数十名卫士,亲自前去终南山将司马先生接到京城,以示爱才敬才之意。”
“卑职遵命。”
领了承璧的命令,七月下去之后立刻着手准备。不但要调动合用的人手,还要jiāo待好他不在府内的安全事务注意事项,好在伍天行这个副统领也是经验老道,不需要七月费太多的力气jiāo待,一切安排停当之后,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发,前往终南山迎接司马严续。
☆、诛杀恋人
夜,静悄悄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乌云浓重,看不见天光。
黑衣人坐在宽大的靠椅上,玩味地看着手里的小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清秀,是中规中矩的小楷,下面没有落款,仅在应该落款的地方画了一个小小的弯钩。
司马严续进京,良王命人前往终南迎接。
“司马严续,终于下定决心,要掺进这朝廷的浑水中了吗?”
黑衣人慢慢将纸条递到烛火前,看着它卷曲燃烧,化成灰烬,喉中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不好好地在终南山呆着,要到京城这是非之地来沾惹是非。所谓隐居不过是待价而沽,果然还是不甘寂寞啊。”
他低下视线,看向黑暗角落里的人。
“去吧,我倒要看一看,司马严续能不能活着,达到京城。”
墙角的人无声地鞠了一躬,如同幽灵一样退了出去,消失在黑暗里。
huáng泉闯进流火房间的时候,瞥见那个人正缩在被里团成一团,只看见一头乱成稻糙一样的长发堆在枕头上,地上乱七八糟堆着几个小酒坛子,很明显是昨天晚上酒喝多了,到现在都没有酒醒。而房间里充斥着一种香得奇特的酒气,叫人闻了颇为垂涎,看来这小子不但喝了酒,而且喝的还是难得的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