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富贵门户:家族陪酒业_作者:木三观(69)

2017-01-03 木三观

  他们领了银子便去了,并不知道积云竟就锁在府内,就在西边院子角落的柴房里。金山锁得要紧,这晚到翌日午间,都无人送一茶一饭,积云已颇为虚弱,只躺在柴堆,什么也不念了,只要一碗水。却是突然间,听得门扉渐启,一个仙人般的男子捧着食盒前来。积云挣扎着爬起,睁眼看清,方知道是傅天略,只见傅天略在她身边坐下,积云喉咙gān哑,也说不出什么来,只瞪着眼睛,警觉地挪开了一些,却见傅天略拿出了一碗水,放在她身边,柔然说:“入夏了,这儿紧锁着,也怪闷的,吃点八神汤消暑罢。”

  她如今这样,只求吃一滴水,就是马溺也能吃得下,何况是这汤。傅天略将八神汤递到她的嘴边,她仰着脖子便吃下去了,入口好似甘霖一般,不觉咕噜咕噜地吃下了大半碗。傅天略柔然笑着点头,说:“好,好,多吃点。”傅天略的神色是那样柔和,好似chūn风拂柳一样,积云这样虚弱地斜躺着看他,方知道为何人人都说他长得好看,确实是好的,只是凶的时候也太凶了些。

  积云胡乱想着,抬眼看傅天略,却见傅天略仍直勾勾的看着她,这令她颇不自在,只低着头。傅天略仍坐在这,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更不敢抬头了,只挨着柴堆,深感时光缓缓,却又觉得眼前渐渐的眩晕起来,她原本的脸色颇为灰白,如今却慢慢浸上红色。傅天略眼瞅着她身体忽然抽搐起来,好似被丢到陆地的鱼虾一样,身体剧烈地挣动、打挺、弹跳,忽而起,忽而伏,口里发出嘶哑的哀鸣,那样的凄厉,好似被人掐住了咽喉,过了好一会儿,她这剧烈的动静方渐渐平息下来,犹如煮熟了的虾,挣动弹跳过后,便扭曲的蜷缩起来头足相就,状甚骇人。傅天略刚刚何等冷静,如今忽而怕了起来,看着此女的尸体,突觉恶心,又冲了出柴房,gān呕起来。金山、银山守在外头,见傅天略这样,忙推门进去,一看便吓着了。那金山忙说:“二爷何须自己动手做这腌H事?难道二爷不信我?”傅天略苦笑道:“我不信你,还带你来吗?你个呆子!这事是我做的,以后若有什么,我自己担待。你们只做不知道。”金山闻言,虎目蕴泪,又说:“哪有主子受过、奴才撇清的道理?横竖主仆生死是一处的!”银山闻言,也笑中带泪戏道:“往日金山还说呢,‘主人家做贼,咱们销赃,主人家杀人,咱们埋尸’,不想还成了真的了。”金山也笑了,说:“怪我一张乌鸦嘴,也不知道多说两句好话。我原该说让咱们少爷做状元,咱们也做个拉马的,也是好的。”

  傅天略摇头叹气,只道:“咱们只把这个料理了再说。”金山便说:“我只去取了糙席将她卷了,在乱葬岗挖个坑埋掉。”银山却摇头道:“不妥。这死相不寻常,被人看到要闹起来倒不好收拾了。”傅天略又道:“我倒已想好了。”银山便笑道:“还是主人家小心细致。”傅天略叹道:“我做出这样的事,哪里称得上‘小心细致’?秋花入葬的那个绿珠园,是咱们家的产业,里头又都是倡伎的坟墓,都没人问的。就把她葬在菀官那地儿罢。”金山忙道:“可不是么?现成的倒还忘了!”

  傅天略见积云已死,心中的怨气却没消散,竟反似更沉重了,且有心心念念伏骄男的安危,夜不成眠,黎明天刚有些困倦,略眯了一会子,却忽然听见外头敲锣打鼓的,炸得他头痛yù裂,闷闷的起来,却见银山满脸喜色地进屋,笑道:“竟是大喜事!”傅天略倒没心qíng,只淡淡问道:“什么大喜事?”银山便道:“祁侯说伏骄男必定得救,原来说的是这件。”傅天略听了,脸上的沉重扫了大半,睁大了眼睛问:“什么喜事?”银山笑道:“原来伏依依……该死该死,伏王后从塞外回来了。”傅天略闻言惊愕,说道:“怎么可能?她不是在外藩做王后了么?且那藩王不是在作乱?”银山却道:“伏王后大义灭亲,将藩王毒杀,与其弟伏忍惟率了部众来降,皇帝十分欣喜,封伏忍惟为大将军、伏氏为神圣王后。如今锣鼓喧天,正是迎伏圣后回京呢。”傅天略闻言,心宽了大半,又道:“他们也厉害,不动声色地暗度陈仓,竟回到这儿来了。也怪道祁侯说不能告诉我,事关机要,怕太后也是得知不久,故临时撤手不杀伏骄男。”这伏忍惟仍在边疆助力平乱,伏圣后回京也是有意思。想必太后此刻也只能对伏后以礼相待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