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口才挺好,讲得jīng彩生动,很有说书的潜质,周光Z听得啧啧称奇:“臭不要脸啊,我以为我做人做事已经坏透了,没想到人外有人,这位梁上君当真是邪魔歪道里一株耀眼的奇葩,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楚策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皱眉思索:“这梁上君偷这么些个玩意儿,究竟为的是什么?”
周光Z道:“万一他乐意这样玩玩呢?”
楚策摇摇头:“他在江湖上肆意撒野这么久都没人能奈何他,背后绝不会无人支撑,既然受制于人,就不会无端端做这么多毫无意义的事,他在暨城如此捣乱,必定是为了做什么事。”
周光Z道:“你想去管管?”
楚策沉默了一会儿,却摇头道:“若是平时,为了楚天山庄的名声,我会管,但眼下你的xing命要紧,我们耽搁不起时间。”
周光Z看着楚策笑了笑,伸手想去摸他的头,被楚策眼疾手快地躲开了,顽qiáng地蹭过去掐住他的脸,周光Z笑眯眯地道:“无妨,阿策,这么有意思的事若是视而不见,那就太无趣了。咱们就当玩一天,一天过后若是没撞上梁上君,就离开暨城,怎么样?”
楚策坚定道:“不行,一刻都不能耽搁。”
周光Z死皮赖脸地圈住楚策的腰:“去嘛!玩玩嘛!”
楚策说:“不行。”
周光Z两眼一翻,捂住心口瑟瑟发抖道:“我忽然觉得伤口好痛,呼吸都好困难,阿策救我……”
无奈地叹了口气,楚策轻柔地按上周光Z捂着自己心口的手,勉qiáng道:“明日天一亮,不管有无结果,都必须马上走。”
周光Z立即打满了jī血从楚策身上弹起:“遵命,师弟!”
☆、梁上君(二)
结了帐,两人继续策马前行,没一会儿就到了暨城城门,偌大的城门竟没几个人进出,看守城门的守卫也都一副无jīng打采的样子,神qíng恹恹地靠着城墙打哈欠。进了城门,街上也没什么人,一股热风刮过,几张废纸在半空中飘来dàng去。
周光Z道:“不是吧,不就是来了个贼么,怎么都怕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呢。”
楚策道:“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就是你么。”
周光Z道:“你说的好有道理。”
随手将飘至眼前的废纸抓住,揉成一团往旁一扔,楚策道:“对于这些小老百姓来说,全副家当可能是比xing命更加重要的东西。”径直走向最近的住户门口,扣了扣门环,半晌才响起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谁……谁啊?”
周光Z说:“你猜……”话音未落就被楚策拍到一边,客气地说:“在下是楚天山庄的人,特意来暨城调查梁上君之事,不知主人家可否行个方便?”
门被打开半扇,一个gān巴巴的老头儿探出头来,看看楚策,又看看周光Z,大概是见这两个年轻人相貌堂堂都不像坏人的样子,将门敞开,让开身来,冲两人拱了拱手:“既然是楚天山庄前来捉贼的少侠,还往里边请。”
老头儿的院子很宽敞,摆满了盆栽花卉,其中不乏少见的珍品,可见是爱花之人,只是如今竟有不少都枯萎了,莫约是没心思打理。老头儿将两人迎到厅堂,磨蹭了半天泡了一壶茶,一边沏一边道:“少侠一定得好好治治那贼啊,太嚣张可恨了!他一来,是弄得我们暨城老百姓jī犬不宁,你看看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死气沉沉的,外人来一看呐,还以为我们这是座死城呢!”
楚策接过茶盏,看了一眼茶水里浮浮沉沉的灰尘,又不动声色地将茶盏放回桌上,温声道:“老先生,我们初来乍到,只了解大概的qíng况,不知这梁上君,在暨城具体犯了几次案?”
老头儿挠了挠花白的头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道:“据老朽所知,应当是六次。”
楚策又问:“那能否说说,这六次,分别是偷了哪几家?”
老头儿说:“老朽常年独居,足不出户,这些事也是从邻里那边听来的,所知不详,若有缺漏,还请少侠见谅。”楚策道句“无妨”后,他眯着眼睛细细回想了一会儿,才接着道:“那贼第一次出手,偷的是我们暨城第一大户赵府,那赵家祖上曾是朝中大员,家中珍藏无数,那贼便放言要要取走他家最贵重的东西,赵家老爷是个见多识广的,知道那贼的厉害,不敢大意,动用了所有能动的人手,牢牢护住自家的藏珍阁,可谁知,到了那贼所说来取物的那晚,藏珍阁的东西一样没少,可赵家祠堂里供奉着的赵家先祖的牌位统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