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同那苗人脸色俱是一变,异口同声地大喊:“别碰她!”
楚策闻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眉头皱起,道:“光Z你做什么?”另外四个苗人见楚策停手了,也纷纷停住不动,询问地看向那个领头的苗人。
那领头苗人撇下杨泽,提刀冲向周光Z,又道:“别碰她!”
这次周光Z立刻松开手,闪到一旁,与此同时,一道凄厉的笛声响起,那苗人浑身一震,转过身去,看见杨泽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一半骨笛,艰难地chuī奏着。他再看向卜羲,原本背对着这边的卜羲已经缓缓转过了身,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变作漆黑一片,诡异之余看得人心中一寒。她右手举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勾刀,正是之前被周光Z击落的那一把,那苗人立即转身向后跑,步子还没迈出,却觉胸口猛然一疼,卜羲以极为诡异的速度,从他身后冲到了他身前,将那柄勾刀cha入了自己胸口。
笛声骤然一停,杨泽放下半截骨笛,卜羲立即僵住不动了。他走到那苗人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chuī了声口哨,卜羲松开了勾刀刀柄,垂手站到他身后。另外四个苗人连忙围到那领头苗人身边,纷纷怒视着杨泽,领头的苗人摆手说了句什么,他们扶住他,慢慢往回走。路过楚策身边时,领头那苗人用生硬的汉语说:“你,大祸临头了。”
楚策一怔,周光Z走过来,望着他们渐渐走远的背影,不满地嚷嚷:“打不过就打不过,咒人算怎么回事?”楚策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杨泽牵着卜羲的手走过来,对着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楚策道:“杨兄,你多礼了。”周光Z也说:“就是,你也救过我们一次,这样算扯平了。”杨泽直起身,严肃地道:“不是一件事,你们既然帮了我这一次,便是有恩于我。”顿了顿,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若有机会,我定当相报。”
周光Z指了指他鲜血淋漓的胳膊,“先不说这个,杨兄,你不疼吗?”杨泽低头一看,立即呲牙咧嘴嗷嗷惨叫起来,“哎呦喂!他下手还真狠!我胳膊不会废吧?”周光Z故意捏起他的手腕上上下下看了看,笑道:“难说难说,不过废了也不打紧,不还有另一只手么?你老婆这么听话,一只手够用了。”
听他提到卜羲,杨泽的脸僵了一下,半晌才哑声道:“周兄弟,你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
周光Z似是迷惑地反问:“察觉到什么?”
杨泽将卜羲的小手握得更紧,闭了闭眼,道:“察觉到……卜羲其实没有呼吸心跳脉搏这件事。”
楚策闻言,眼睛猛然睁大,不敢置信地望向卜羲。卜羲安安静静地站在杨泽身边,无神的眼眸一动不动看着前方,似是游离于世外的一缕幽魂。周光Z无谓地笑了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方才碰卜羲那几下,好像的确没感受到她的脉搏心跳。”好奇地问:“方便讲吗?杨兄,我实是奇怪卜羲究竟受的是怎样的伤。”
杨泽知道他为挡下那柄勾刀,将卜羲拉入怀中时,便已知晓她没有呼吸心跳,为了确认,才又故意去握卜羲的手。无声地叹了口气,杨泽说:“你们救我一命,我不把你们当外人,就从头说起吧。”
要说起来也简单,杨泽在十五岁那年去游方,也就是找媳妇,然后就遇到了卜羲,卜羲的父亲是她那个寨子的大长老,而杨泽不过是个会点蛊术的穷小子,两人门不当户不对,自然遭到卜羲家里的反对,但是少年qíng热,卜羲义无反顾地跟着杨泽私奔,她家里人追到了他们,想顺手给杨泽点教训,卜羲替杨泽挡了下来,昏迷了九十日,醒后就成了这副样子。
但若要往复杂了说,便是杨泽知晓卜羲的父亲有着一手以音御蛊的绝技,所以故意接近卜羲,偷学技艺,事qíng败露后才发现戏假qíng真,带着卜羲逃跑,然而最终还是没逃出。
相逢始于处心积虑,终于真qíng,说起来亦是很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了好几天,我有罪QWQ
☆、qíng蛊惑(十)
楚策听完,皱着眉头绞尽脑汁思索了半晌,也只gān巴巴地说了一句:“放心,会好起来的。”杨泽明显没得到安慰的样子,扯着嘴角笑了笑,道:“你们也会好起来的。”楚策闻言,忍不住转头去看周光Z,却见这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卜羲不知在看什么,暗中掐了他腰间软ròu一把,低声道:“看什么呢?”周光Z嘶哑咧嘴,连忙拨开楚策手,边揉腰边道:“我只是奇怪,这边打架也就是动刀动手的,怎么就能把个大活人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