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足迹往什么方向去了?”
“西北。”
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西北那一小片林子望去,这边林子就在官道的旁边,林子里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所有地上的痕迹早已斑驳不堪。
野láng匍匐在地上半晌一脸沮丧地站了起来:“这里来往的人就多了,我实在无法辨认。”
左玄歌的目光从丛林瞥向旁边宽阔的官道:“况且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就进了这林子。”
官道上每天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马车就更多了,而且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根本留不下人的脚印。
野láng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眼里还闪烁着一点不甘心:“野láng无能……”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左玄歌笑着打断他的话,当他不刻意露出轻狂神态的时候,他的笑是很清朗而温暖的。
野láng看着他的笑,似乎都有一点看呆了。
左玄歌转身开始往来时的方向走:“你那赌馆的暗道,我或许有用,再给我一些你信得过的人的住址,告诉我如何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野láng愣了愣才跟了上去,他声音有点结巴:“五……五爷,你是怎么瞧出我那赌馆里有暗道的啊?”
他自认为那暗道设得极为巧妙,可是左玄歌却只是在那个房间待了那么短的时间便已发现,这实在让他颜面上有些挂不住。
“猜的。”
“猜的?”
“我只是觉得一个曾经逃过命的人,一定会处处谨慎小心,那么在自己的地盘上开通条密道也是很理所应当的。”
野láng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容有些腼腆:“没想到左五爷已将小的的心思猜得如此透彻。”
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泛huáng的纸页来:“这上面写着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
左玄歌接了过来,瞥了他一眼:“你早知我会问你要这个?”
“五爷,你别误会啊。”野láng有些紧张地解释,“我就是想着您现在不比在京城的时候,可能会有需要,只要跟他们提我的名字就好。”
“好。”左玄歌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垂着的眼帘看不出他目光中的波澜,野láng的义气憨厚让他有些感慨,或许他确实太多疑了。
还有那一个人,他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那一袭白衣,手指不由收紧,将手中的纸捏出了纵横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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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玄歌回到银九客栈已是将近黎明,经过司徒凛月房间的时候一种怪异的宁静让他放慢了脚步,门开了一条fèng,左玄歌皱了皱眉,以司徒凛月的谨慎细致,不应当犯这样的错误。
他轻轻推门进去,房里空无一人,司徒凛月并不在自己的屋子里。
他去哪儿了?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酒香,借着银白月光可以看见满室散落酒壶杯盏láng藉,左玄歌踏进屋子,温热的酒气扑面而来,昭示着屋子的主人离开并不久。
左玄歌掩上门继续朝自己的房间走,心里却翻涌着一阵阵难安的思绪。一个喝到畅快的人,突然走开了,那只有一种可能xing,酒没了。
他叹一口气,突然又转身往回走,一个人喝得那么醉,回来的时候样子应该都不会太好看吧,作为徒弟,理应维护一下师父的尊严。
左玄歌决定就在司徒凛月的房里等他回来,也不知怎么着等着等着就倒在司徒凛月的chuáng上睡着了。
他睡到日晒三竿,直到客栈里传来一阵粗bào的叫骂声,他才硬生生被吵醒,头重若铅,浑身疲乏。
“……左玄歌呢!他在哪一间房!……”伴随这粗声恶语而来的是脚踹门的破空声。
左玄歌惊坐起来,仔细听着隔壁屋子的声音。
店小二唯唯诺诺:“他就睡这间房。”
“那他人呢!”
是王屠子的声音,左玄歌苦笑,要找他麻烦的人还真是不少。
他才将双脚落在地上,就听见脚步声往这边走动了起来:“这是他师父的房间?”
左玄歌还来不及对这句话想应对之策,只听“咔擦”一声门已经被王屠子一脚踹成了两半。
“你果然在这里!”王屠子提着拳就朝他挥过来。
左玄歌一边闪躲一边微笑着朝他打招呼:“屠兄啊,一见面就打打杀杀,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