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他真应该找个借口让孙晖整日留在府中安心休养。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想让我涉险。”孙晖靠近周权的肩边,“你看我每日在皇城中严格值守,不是也没有出什么事qíng吗?”他能走出大牢全是仰仗王爷之力,如今更不可能做手旁观。
“等出了事qíng,我恐怕后悔都来不及。”周权心间有些悔意,或许他当初就不应该让孙晖步入步步险境的皇城,但这又岂是他可以选择的。
孙晖看着周权沉郁的眉心,抬手按住周权的掌心,覆在他微微隆起的腹上。
周权感到掌下一丝微弱的蠕动,面容稍稍缓和了几分。
“好了,别生气了,等过些时日我陪你一起回府看看老爷夫人。”孙晖抬袖搭在周权的肩边。
“真的。”周权面上溢出一丝喜色。
孙晖点了点头,并非他不愿前去,而是他担心周老爷看见他后愈加气愤,恐会与周权闹得异常不快。
☆、第 106 章
第106章
微掩的chuáng帘遮挡了那一抹明亮的光斑,微风chuī拂掀起一角,露出明huáng色的薄被。宫女微低下头静立在chuáng边,眼帘稍垂,鹅蛋小脸肤如凝脂,樱唇微抿。
房门轻推开一道fèng隙,站在一旁的太监看见谦茗的面容,微张双唇忙想低头行礼,谦茗抬袖摆了摆手,大步走向chuáng边。宫女抬手掀开chuáng帘,谦茗俯身坐下,望着皇上苍白病态的面容,眼角处深深的皱纹,心间溢出一抹伤痛。
曾记得儿时父皇拥着他走在御花园中,眼眸溢满浓浓的疼爱之意,而后他年长xing子愈加癫狂,伤了周围太多在意他之人的心,而更辜负了父皇满含的期待。谦茗轻叹了口气伸手抚向皇上露在被边的指尖,掌心间一片凉意,他轻握了握后放入被中。
谦茗望着那张沉睡的面容,心间暗道父皇,儿臣绝不会再辜负您的期望了。指尖平放在丝绸被间,谦茗隐隐嗅见一阵暗香,虽是清淡但后韵却有些甜腻,脑中不觉有些混沌,困意随之而来。他侧身望向桌边的香炉,一缕轻烟徐徐燃起。
谦茗起身走向桌边,低头深嗅了嗅,虽未感觉出什么,但隐隐觉得有些异样。
他抬手示意一旁的宫女过来,压低声音道,“这是平日间御书房燃的安神香吗。”
“自皇上病重后,二殿下特意从民间寻了一味香,在皇上寝宫燃了之后,皇上夜间睡得特别安稳,几乎未曾惊醒过,故而命奴婢日后皆燃此香。”宫女轻声道。
谦茗微蹙了蹙秀眉,父皇最近愈来愈易倦糊涂,恐怕亦是此香的疗效,他冷冷扫了一圈房间中的众人,看来皇兄早已有所预谋,将父皇周身的侍从都买通了。
谦茗走到窗边将紧闭的窗扇稍稍打开了一些,微风轻抚过,飘散一缕淡淡的花香,chuī淡了那丝熏香。
一旁的宫女微张双唇想提及,皇上身体虚弱经受不住冷风,若受了风寒病qíng恐会加重。但她看着谦茗冰冷的侧脸,缓缓闭上了口。
皇上紧蹙眉头,轻咳了几声,手臂微抬指尖重重按上了闷塞不已的胸口,还未待太监走上前,一道高挑的身影迅速赶到chuáng边,伸手扶起皇上的肩边。
皇上微睁双眼对上谦茗溢满担忧的眼眸,隐隐有一丝欣慰。
“父皇,您哪里不适,是胸口发闷吗?”谦茗看着皇上按在胸间的掌心抬手覆了上去,轻轻揉着。
皇上微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谦茗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唤醒朕呢。”他真是年纪大了,看着奏折不觉就睡熟了。
“儿臣进宫就是想看看父皇,也不曾有什么要事,见您睡得正香就不忍心打扰您。”谦茗温声道,父皇近来被病痛折磨,夜夜无法熟睡,如今好不容易才安稳睡下。
“朕都睡了两个多时辰了。”皇上侧身望了一眼天色,面容渐渐沉了下去。
“父皇夜夜为朝事cao劳不得安眠,清晨又早起与众位大臣商谈朝务,平日间多休息一些也好,”谦茗安慰道,指尖轻按捏着皇上的肩边,“难道您忘了太医曾叮嘱过您勿要过度cao劳,平日间多加休息吗。”
“父皇可是觉得有些饿了,儿臣命宫女去厨房传膳。”谦茗拉过滑落的被子盖在皇上肩边,如今已过午时,皇上恐怕也错过午膳了。
“不必了,朕没有胃口。”皇上摇了摇头,他近日本就胃弱又接连喝下凄苦的药汁,更是没有一丝食y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