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同你说……”
君合牵着炜衡走出偏厅,一路行至自己房中,侍女见他进来忙上前施礼沏茶,君合只摆一摆手,道:“你们都出去,除非王爷回来,旁人寻我一概不见。”
侍女福一福身子,退出屋外并带上了门。
君合又拉着炜衡坐于桌旁,仍是一副yù言又止的神qíng,炜衡微笑道:“究竟何事?如此神神秘秘的?”
君合咬了咬唇,道:“我们此去剿匪的事,你所听的,是怎么传说的?”
炜衡想了想,道:“不过是忠慧王同胡员外郎大破东海海盗,令水师乔装成诱饵,故意被俘后一举剿灭贼窟这些罢了――此外便是那位赵家小姐千里追王爷的故事了,那传的便是香艳的很了。”说着嘿嘿的笑了两声。
君合垂下双目,道:“那乔装诱饵的里头,就有我。”
炜衡一惊,抓着君合的手问道:“可受伤没有?”
君合迟疑一番,不置可否。
炜衡道:“忠慧王一向待你极好的,怎的叫你去冒这样的险?”
君合摇头道:“个中yīn差阳错一时也难说明白,只是……我被俘时……出了些意外……”
炜衡听罢更加紧张,扶上君合双臂道:“果真是受伤了?”
君合呼吸有些急促,道:“抓了我的那个海盗头目……是个断袖……”
炜衡一怔,君合闭上眼睛,道:“我此前毫无防备……又兼晕船……又被他下了迷药……所以……所以……”
君合颤抖着,眼泪再度淌了出来,炜衡一把将君合揽在怀里,轻抚着他的背,连声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声音中却掺杂着一丝bào戾的气息。
君合倚在炜衡肩头,低声道:“我被那样的人碰了,不配再同你好了。”
“胡说!”炜衡一把拉开君合,厉声道,“这岂是你的错?分明是那恶贼!今日夜里我就潜进大牢去将他千刀万剐!”
君合苦笑一声,道:“他已死了,是我用他的剑割下了他的头。”
炜衡怔了怔,道:“便宜他了!”
君合黯然垂头,炜衡却抬手捧起他的脸,认真道:“这事任谁也难料着的,你更不必自责,何况你已杀了他,也算恩怨勾销,莫再放在心上了,知不知道?”
君合看着炜衡的眼睛,沉默片刻,道:“可是终究……我也与从前不同了。”
炜衡柔声笑道:“有何不同?”
君合张了张口,半晌,道:“脏。”
炜衡片刻失神,蓦地将君合心疼的搂在怀里,道:“你在我心里是最gān净的。”
君合再一次忍不住落泪,炜衡静静的拥着他,一下一下缓缓地轻拍着他的肩背,君合的泪水却越来越汹涌,他抬手握住嘴,抽咽着,压抑着,最终再难抑制,放声大哭起来。
守在外头的侍女听了有些害怕,叩门道:“先生?先生?”
炜衡一边安抚着君合,一边扬声道:“没事!你们且在外边守着!”
外头的人只得答道:“是。”便不敢再问。
不知哭了多久,君合终于将这一口压在心里的气宣泄了个gān净,只觉得头都哭得有些发昏,扶着炜衡的肩支撑着又坐起来,炜衡看着他,抬手抹了抹他脸上的泪,道:“心里可松快些了?”
君合看着炜衡的笑眼,任由他胡乱的擦着自己的泪,点了点头,然后猛地扑上去吻在了他唇上。
炜衡猝不及防,只觉得嘴唇都被牙齿撞肿了,还未来得及回应,君合却又收回了身子,炜衡笑着揉了揉嘴唇,道:“这又是哪一出?”
君合抿了抿嘴,道:“你对我真好。”
炜衡噗嗤一笑,道:“你傻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君合认真道:“我往后绝对加倍小心,再不妄立于危墙之下,好好保着自己,等这些事都了了,我就同你一起走,一辈子不分开。”
炜衡欣慰一笑,道:“这句说的倒是正经。”
君合忽然福至心灵,起身翻了翻行囊,取出那扇坠和海螺,道:“给你带的。”
炜衡眼前一亮,接过扇坠看了看,道:“这是什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