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合看了看来人,分明是认得他是君合的,却只当他是夏元生来称呼,便客气道:“是,元生不会说话,惹了驸马爷动怒,改日还要来赔罪。”
家仆笑道:“既如此,先生随奴才到偏厅去罢,大人还在等着见您呢。”
君合一惊,问道:“宰相大人?”
家仆笑道:“那不然还能是哪位大人呢?”
君合讶异道:“今日召我前来的,不是驸马爷?”
家仆又笑道:“那请帖先生不是看过了?自然是大人下的。公子不过是先请先生过去说两句话罢了。”
君合恍然,连连颔首,随着家仆一路行至偏厅,侍女上了茶水,君合候了一盏茶的工夫,金杜才从门外踱步进来。
君合一见,连忙起身行礼,金杜却客套一笑,道:“夏先生不必多礼。”
君合怔了怔,四下看看并无旁人,不知金杜称他夏先生是何用意。
金杜给君合请了座,自己也笑吟吟的坐下,端起茶碗,道:“先生此番与忠慧王出海剿匪,一路可还顺利?”
君合揣摩不出金杜的心思,只得配合道:“托大人的福,当中虽有些波折,却还是一举剿灭了海上七处海盗的老巢。”
金杜笑道:“好好好,先生果然文韬武略,不负盛名!”
君合拱手道:“大人谬赞,这剿匪之事都是王爷与胡大人费心费力,学生不过从旁协助一二罢了。”
金杜颔首,问道:“只是不知这回海盗势力如此猖獗,究竟因何而起?”
君合自然明白金杜此话,答道:“这事却是难说,那为首的海盗头子在最后一战时点了船上的黑|火药,那一船的海盗无一幸免,全都葬身火海,剩下那些俘虏来的乌合之众,却没一个知qíng的。”
说罢想了一想,又补充道:“只有一个排行老二的头子,说是知道支援那老大的钱是哪来的,可是还未来得及审讯,竟就自己触柱而死了,所以到底也没查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杜抚了抚长髯,笑道:“原是如此,那不知王爷可是如何上禀的?”
君合笑道:“此事查不出个结果,王爷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只说是那老大的头子自己纠集了其他几个,威bī利诱着他们合伙打劫罢了。只是他们实在太过猖狂,劫来的金银财宝自不必说,可是连船上的人也不放过,全都卖去了沙阳艾显为奴为jì,惹得东海沿海商民人心惶惶,王爷一举剿灭,自然天下传颂,谁还在意是谁出资扶持了那海盗呢?”
金杜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王爷倒也算明白。”
君合亦微笑颔首,金杜顿了一顿,又道:“上回酒楼相见之事,老夫曾为赵大人家的小姐做媒,而今赵小姐也算过了门,先生冷笑瞧着可还好?若说起来,赵王妃千里追王爷这事,也算是一段美谈。”
君合笑道:“当日王妃一路追随马队往丰南去,学生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王爷与王妃究竟也算是青梅竹马,待她自然没有不好的。只是王爷这回一并求娶了冷王妃,也是出乎学生的意料。毕竟学生在王爷身边不过几个月,这儿女qíng长之事王爷也未曾说与学生听,冷不防的一并娶进门来,学生看着,这后院怕是要热闹一阵了。”
金杜挑眉道:“先生竟是不知qíng的?我听说那冷王妃不过是程容华的陪嫁侍女,怎的会入了王爷的法眼?”
君合道:“学生听王爷说,他当日住在安华宫,与冷王妃所住的庆宁宫不过几步之遥,因而见了几次便生了qíng。毕竟这qíng爱之事本就难说,一时对了眼,一时偏就不中意,都是有的。只是大人放心,冷王妃毕竟是这样的出身,待孝期满后,能册封的终究还是赵王妃,冷王妃届时估摸着不过是侧妃了。”
金杜笑道:“王爷果然不同凡人,眼中竟容得下一个小小侍女,若说是他身旁的小厮看上了人家不敢提,想了这么个辙出来倒还可信。”
君合知他误会,忙解释道:“这是哪有的事,昨夜dòng房花烛夜,王爷便去了冷王妃房中,可见是真心疼爱,今日学生出府之前,赵王妃还在发脾气呢!”
金杜盯着君合,眼中尽是怀疑的神色,良久,笑了一笑,道:“也罢,王爷府上的事老夫也不便置喙。说起来,先生却是如何得到王爷的赏识,入了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