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得一脚踢翻案几,吼道:“朕究竟还是不是皇帝!朕要杀一个谋反之人!究竟有多难!”
李浩源为难道:“皇上要杀他不难,但他在朝中民间皆受人拥戴,皇上若无凭无据杀了他,不说百姓如何评断,光是各部官员也要以死相谏,皇上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恐怕真要三思而后行啊!”
案几上的笔墨洒了一地,墨汁沾染在了篇篇奏折上,茶杯碎成了几瓣,茶水也早已淌gān,留下一层淡淡的茶渍。
皇帝焦躁地来回踱步,怒火烧得几乎丧失了理智,李浩源纠结良久,又道:“皇上究竟是从何人那里听来谋反之说,究竟有什么拿不出手的证据?若皇上果真疑心,既已将微臣召来,不妨说说,微臣愿帮皇上分析一二……”
话音刚落,却有一名禁军匆匆闯进,见了李浩源,又堪堪刹住脚。
皇帝皱眉道:“何事?”
那人看了一眼李浩源,不敢开口。
皇帝不耐烦道:“快说!”
他犹豫一番,无奈抱拳道:“回皇上,良怡公主在牢中触壁自绝了!”
众人皆惊,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怜子心切尚书抗旨,护国qíng急皇帝领军。
☆、怜子心切尚书抗旨,护国qíng急皇帝领军
“回皇上,良怡公主在牢中触壁自绝了!”
话音一落,李浩源蹭的从座中跃起,一把抓住那禁军的衣裳,bào突着双目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禁军颤颤巍巍道:“狱卒们将公主关起来,也并不敢怠慢的……公主也不吵不闹,进去之后便倒在chuáng上歇着,大伙只当无事,怎料一眼没看住,公主就从chuáng上跳下来一头碰死了!”
李浩源丢开禁军,转头向皇帝问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良怡会被关进狱中?!”
皇帝脸色惨白,身形摇晃着,他不理李浩源,向禁军颤声问道:“可请了太医?”
禁军答道:“请了,可是公主早已断了气,太医也没办法……”
皇帝脚下一软,君合与连忙上前扶住,只觉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手凉得如寒冰一般。
君合心中不忍,搀着着他坐下,看着他颓然的神qíng,才意识到纵然他多么冷血无qíng,却也是真心实意的疼爱着自己的嫡长女,而就因他的不准不许,爱女以这样决绝的方式带着腹中胎儿追随爱人而去,这样的打击是他难以感同身受的。
“皇上!”
李浩源半是哀痛半是愤怒,不顾皇帝哀戚神色,追问道:“究竟是为何?!良怡怀着身孕,为何会被关进狱中?!她究竟是受了怎样的委屈和冤qíng,竟要以死明志?!”
君合给皇帝斟了一杯热茶,奉到他面前。皇帝接过茶杯,捧在手中,怔怔的出了半日的神,喃喃道:“她委屈?她含冤?朕何曾冤枉她半点?”
李浩源听罢,忿忿道:“良怡自小乖巧懂事,从未行半点越矩之举,嫁入金府后更是温良恭谦,金宰相每每对这儿媳赞不绝口,驸马与她更是伉俪qíng深羡煞旁人,微臣实在不知,她究竟犯了什么过!”
皇帝忽然冷笑一声,霍然抬头,瞪着满布血丝的双目,咬牙道:“乖巧懂事?温良恭谦?伉俪qíng深?!看来国丈也是被蒙在鼓里,不知你那外孙女究竟做了什么荒唐事!”
李浩源腰杆一挺,道:“皇上但说!”
皇帝猛然站起身,忽又觉得一阵目眩,将将栽下去,君合忙上前搀住,却又被他一把甩开。
他手撑在案几上,怒视着李浩源,冷冷道:“你可知你这外孙女出嫁之前便与进宫贺寿的乐师有染?你可知她如何大言不惭地说要嫁到教坊戏班子里头去?你可知朕为了保住她的名节杀了多少优伶歌jì?你可知那金杜偷梁换柱把那jian夫藏进了金府、就为了诱她下嫁金天同?!”
李浩源自然是从未想到良怡身上有这等事,一时听得怔了。
“昨日若非朕亲眼所见,到现在朕都不敢相信!他们二人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在北竹苑中弹琴唱曲、跳舞作乐!你说金天同怎么可能不知此事?!金杜怎么可能与此无关?!
“他们用这等下作手段,给金天同贴上驸马的护身符,又借赵氏之名,把枫儿和赵侍郎一并拉到麾下!岂非不臣之心?!朕怎能不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