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合暗想皇帝此去,携皇后自然难免,只是未令兰妃同去,想是此前不知为何申饬了兰妃一事尚未过去,然而除玫嫔以外,何婕妤、殷婕妤、徐贵人皆是兰妃一派,如是看来,宫中仍是兰妃得势。且殷婕妤借着徐贵人的东风也得以同去,可能复宠有望,纵然程容华而今备受冷落,毕竟他们的任务是辅佐殷婕妤上位,倒也不必在意了。
帝后双双出宫,兰妃暂理后宫之事,倒也各自相安。各宫除每日晨昏定省外,皆躲在自己殿中,任由毒日头整日照着空dàngdàng的宫墙,一时不只风平làng静,甚至白日间都寂静的一丝人气也无。
君合因心中挂记着去问寻梅的事,便趁着一个午后,顶着日头去了歆玉宫,两宫离得虽不远,但他走到时仍早已是汗湿透了衣衫。
歆玉宫如往常一样大门虚掩,也无人侍候戍守,君合轻车熟路的进到院中,见正殿无人,又到偏殿去,立在门口却见寻梅正歪在chuáng上打盹,被子早被蹬在一边,外衣未着,内衬的衣裳也早被扯开,半拉身子大喇喇的敞着,身上的线条光滑流畅,少了外衣的修饰,更显纤弱非常,皮肤晶莹白皙,左胸上一点粉红的突起若隐若现,头发未梳,恣意的散落在颈窝香肩上,额间有点点的汗水,面颊上微红,朱唇轻启,隐隐的还能看到津液从嘴角溢出,还有轻轻地鼾声伴着胸口的起伏响着,整个人睡得忘我,却仍旧有一番别样的风韵。
君合一时看呆了,又不好打扰,便只得退出殿外准备改日再来,却忽见寻梅双腿一蹬,倒抽一口凉气,然后猛地睁开眼,正看到门口的君合,一时睡眼惺忪还没醒过身来,君合忍住笑行了一礼,正要称呼谷公子,话到嘴边又想了想,却称了一声“小梅”。
半晌,寻梅回过神来,忙撑起身子坐起来,笑道:“好久不见,快进来坐。”全然不顾自己凌乱的衣衫,只抬手擦了擦嘴角,撩了一把头发,施施然走下chuáng来。
君合犹豫着走进殿中,面色有些尴尬,寻梅仍呆呆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君合无奈,只得道:“你的衣服……”
寻梅这才明白过来,笑着理了理衣裳,又披了件薄衫,全不在意的便坐下给君合倒茶,君合忙要抢着倒,寻梅却只道:“我说了,咱们没有什么主子奴才的,你来我这便是客,自然是我给你倒茶。”
君合便不再坚持,只拿手叩了叩桌面,接过了茶杯。
寻梅饮了一口茶,笑问道:“今日可还是你家小主让你来敲打我的?”
君合苦笑道:“我在我家小主那早不得脸了,今日不过来寻你说说话。”
寻梅一喜,笑道:“那可真是难得,只是你怎么得罪她了?”
君合道:“此事说来实在话长,总之她疑心我对她不诚,不再信我了。”
寻梅笑道:“这我倒是猜得出的,你这人虽是机灵圆滑,其实并不喜欢撒谎,纵然扯谎时能说的□□无fèng,神色却终究是与平时不同的。”
君合道:“有何不同?”
寻梅摸了摸下巴道:“倒也说不出怎么不同,反正是不同的。”
君合摇头笑了笑,又道:“自上回我来寻你之后,皇上再未曾去过庆宁宫了,你究竟是怎么同他说的?”
寻梅皱眉道:“怎么?是你家小主让我说的话,而今反又怪上我了不成?”
君合忙道:“不不,她对此倒是安之若素的,不过是我自己好奇罢了。”
寻梅方道:“我也没怎么说,只说庆宁宫派人过来打探消息了这样的话,他听了脸上颇有些挂不住。”说着撇一撇嘴又道:“这样的人最可厌,自己做了龌龊的事,反倒迁怒知qíng的人。”
君合颔首道:“那他后来也没再来了?”
寻梅道:“来啊,还是一如既往的,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原本他那么久未曾来,我都已打算好在这里挨一辈子也罢了,认命了,结果而今又总是来,我又不能躲,当真恶心的要命。”
君合踌躇道:“其实……这事恐怕与我有关。”
“你?”寻梅一愣。
君合道:“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公诚’这个名字?”
寻梅眉头一皱,道:“怎么没听过,那皇帝头回见我便喊我公诚,而后每每做那事的时候,口中也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而后突然茅塞顿开道:“啊!我此前想着这人定是和我长得像,而你又和我长得像,想必我们三人都长得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