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合见话说至此,也不必隐瞒,便道:“回公子的话,君合与炜衡确实两qíng相悦――”话未说完,却见一道白光闪过,君合连忙将头一侧,只见一只茶杯从眼前飞过,砸在墙上碎成了七八瓣。
“两qíng相悦?!你不想想你们是什么身份,有脸说出这种话!”
君合低头道:“那君合无话可说了。”
天同起身上前两步,捏着君合的下巴,瞪着他的眼睛道:“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入宫之前我同你说过什么话?”
君合被这么一问,一时有些晃神,天同冷笑道:“记不清了就好好想想,在这里好生养着,你不是想回宫吗?我会带你回去的。回沁柳宫。”说罢将袖一甩,甩门而去。
君合怔怔的坐于chuáng上,才猛然想起,当日天同说的话是:“你若因他负了我,来日我必让你们两个生不如死!”
天同去后,君合便在这间厢房中住下,每日有人伺候洗漱、用膳、上药、就寝。君合旁敲侧击的问了侍女一些话,各各却都是三缄其口,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如是又过了数日,君合身上的伤也渐渐痊愈,淤青红肿之处自是消散,手腕脚腕处也逐渐恢复,曾被打的皮开ròu绽的地方也慢慢结了痂,只剩新ròu长出时的刺痒感,唯有指甲还尚需时日才能长好。
这日入夜,君合用过晚饭、上过药,正准备就寝,忽听一阵门声,起身看时,却是建元王走了进来。
君合犹豫片刻,还是翻身下chuáng行了一礼,建元王笑吟吟的坐于桌旁,君合便立在对面静候。
良久,建元王开口道:“恢复得如何了?”
君合拱手道:“托王爷的福。”
建元王微微一笑,道:“每回与你相见,你都让我刮目相看,而今连驸马爷也特意跑来跟我要你,你实在令我好奇,究竟是个什么人?”
君合淡淡道:“奴才不过是个没用的细作,现已被王爷拘了来,连细作也没得做了,恐怕是要死在王爷手里,便是王爷慈悲,放我出去,也时日无多了。”
建元王笑道:“你倒明白。”
君合道:“自然明白,一条贱命罢了。”
建元王沉吟片刻,道:“你可知我当日为何去歆玉宫?”
君合道:“是去拿谷公子和观韬的。”
建元王挑眉:“你如何得知?”
君合道:“在这里整日无所事事,只能琢磨琢磨这些,想一想,便想通了。”
“你且说来。”
“王爷也说了,是奴才主动送上的一份大礼,显然奴才并非王爷的目标。而王爷带了那许多的侍卫前去,显然是明知炜衡在里头的。”
建元王又笑道:“那你说,我又为何要拿他们?”
“是为了要挟谷公子,要他为王爷做事。”
建元王嘴角一抽,道:“你果然jīng明。”
“不敢。只是王爷此前处心积虑想把奴才安cha到皇上身边,但是却被奴才与炜衡僵持,不得不放弃奴才这枚棋子,转而拾起了谷公子。”
建元王笑了笑,道:“没错。可惜啊,怪只怪你管不住自己的小兄弟,把你出卖了。”
君合淡淡道:“可是王爷将奴才拘来这一着却是走错了。奴才未净过身,王爷现在明知了这一点,反而不可能再将奴才送去皇上身边了。而这数日把奴才拘在这里,也不能再送回庆宁宫去了。因而王爷虽然拿着我,却没个用处。”
“哦?”建元王轻蔑一笑,道:“你就想到这里而已?”
君合沉默片刻,道:“是。”
建元王摇头道:“才说你令我刮目相看,就让我失望了。”建元王起身缓缓踱步道:“比起要不要送回宫中去,我现在更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与公诚生的如此相像,金杜不可能不知,却只把你放在后宫当太监,结果又未给你净身,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连你自己的身份都不告诉?”
君合心中一动,道:“王爷若想知道,可否先告诉奴才一件事?”
建元王转头看向君合。
君合行了一礼,问道:“这位公诚,究竟是谁?”
建元王听言大笑两声,道:“也是,这事已过去快二十年了,你便是想查也难查得。”他将折扇展开,轻摇了一会儿,道:“也罢,告诉你也无妨,左右你还能泄露给谁去?”说罢又坐于桌旁,道:“公诚,是我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