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后暗自握紧了拳,也不叫起身,问道:“晋国九皇子?”
“是。”卿落轻声答道。
“卿万里是你父皇?”说到“卿万里”三个字,姜太后不禁狠狠咬着牙,似乎能把叫这个名字的人咬死。
“是。”君父名讳不能直呼,卿落心中虽不舒服,怎奈在人檐下,只得忍着。
“呵。”姜太后冷冷地笑,令人毛骨悚然,“赐座。”
一旁的嬷嬷忙搬上一张凳子。
卿落微微抬眼,凳子上放着软垫。心底疑虑丛生,这样的戏码,从小在宫中怎会没有经历过。记得十岁那年,坐上淑妃宫中的凳子,垫中藏了千百尖针,那痛,到现在想起还不禁心颤。
卿落摇摇头:“臣跪着就好。”
卿万里那老狐狸的儿子,果然也是狡猾,姜太后心中更恨:“既然不识抬举,那你就跪着吧!”
姜太后回头对何嬷嬷使了个眼色,何嬷嬷立刻领会,命一旁的宫女端上盛着滚烫茶水的金杯。
“九皇子初来乍到,哀家也没什么好招待的,特备香茗,聊表寸心。”姜太后gān巴巴地笑道,“你可不要嫌弃啊。”
“卿落不敢。”卿落抬头看看宫女端着盘中的金杯,杯中茶水散开浓浓的雾气,不禁迟疑。
“怎么?”姜太后眯了眯眼,“你看不起哀家?”
“不敢。”卿落把心一横,伸手去接盘中的金杯。只是他能想到茶水滚烫,万万想不到这金杯刚从炼炉之中取出!
“哧――”一声,皮ròu焦灼,双手剧痛,卿落本能地连忙松开手,将杯打翻在地。
顾不得手上皮肤都被烫焦烂,卿落只跪伏在地。知道已经入了圈套,想要保身,万不可能。
“真是大胆,竟敢公然羞rǔ太后!”何嬷嬷在一旁吼道,“太后一片心意,你竟然故意将茶水打翻,分明是存心对太后大不敬。”
“卿落并非有意。”手痛得只能咬牙qiáng忍,卿落知道解释徒劳,只答了一句,便跪着任由他们罗织罪名。
“哼,好个狂妄的晋国皇子!”姜太后拍案怒道,“竟然连到我梁国也敢撒野!分明是藐视哀家藐视我大梁!”
分明是yù加之罪,卿落也不辩解,只道:“太后息怒,卿落不敢。”
姜太后没有等来卿万里他儿子吓得泪流满面求饶,没有等到践踏一滩烂泥一般的痛快,自己的人格反而在他的镇静面前显得矮了几分,愈加气得咬牙切齿:“你还敢如此狂妄!说!你是不是晋国派来的jian细!卿万里那贼子让你来梁国想做什么!”
为了父皇的雄心,卿落什么都能忍。可是,她对父皇出这样的恶语……卿落微怒,抬头反驳道:“太后贵为国母,还望自重。”
“好啊!竟敢教训哀家!看你目无君主,分明是对我大梁另有图谋!”姜太后吼道,“来人啊!把他给哀家押入天牢!哀家要亲自审问!”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被锁了大家别介意,就是一段酷刑而已……
☆、第九章
牢狱隐晦的气息扑面而来,卿落被几个人架着死死按跪在冰冷cháo湿的地上,不禁轻轻咳了几声。
想想自己死去的妹妹,想想罪大恶极的卿万里,姜太后恨不得立刻把卿落剁碎。碍于太后威仪的形象,姜太后给一旁的何嬷嬷使了个眼色。
何嬷嬷立刻会意,对卿落吼道:“快说!是不是晋国jian细!来梁国意yù何为!”
卿落平静地抬头答道:“卿落只为两国和睦,并无二心。”
“哀家给你机会说实话,你却如此不识相!”姜太后咬牙切齿道,“那就别怪哀家手狠。来人,大刑伺候!”
几乎被拎起来绑上刑架,卿落才知道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绑有多折磨。脚尖刚好触到地面,可卿落的脚踝使不上力气,全身重量都落在手上。手腕被两条拇指粗细的铁链锁住牢牢拴上刑架,承受着全身的重量,铁链便死死勒进了ròu里。手腕承受着难言的剧痛,又血脉不畅,连带着手臂的筋脉也被狠狠抽出一般地疼。
一旁的狱吏并没有闲着,把一副几十斤的重镣锁上卿落的双足。
身体被生生撕裂一般,卿落痛得深吸一口气,死死咬住下唇,连手指也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