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只是让他搬到了淑妃的铜雀宫里住,不曾为难。”李元答道。
夏文轩低低地应了一声,“让他好好住着吧,你去得勤些,缺什么立刻给他添上。”
李元:“是,皇上。”
“你去传锦礼和齐芮白来见朕。”夏文轩收敛了笑意吩咐道。
齐芮白和锦礼来得很快,显然他们都还留在宫里没有出去。
夏文轩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整齐些。
“给元隆去一封信,安抚一下他,就说朕相信他,让他不要多想。另外,最近梁国有点太安静了,让???多留意梁国境内的qíng况。”
齐芮白规规矩矩地领旨,夏文轩挥挥手让他退下。
寝殿里焚着香,香烟袅袅,用柔软的怀抱将寝殿包裹。因为夏文轩在病中,今天点的是静气凝神的香料。
夏文轩留下锦礼,却沉默着久未开口,他靠在chuáng头,安静地闭目养神。
锦礼站在一旁,今天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本来还只是刚刚领了兵部事,却突然被太后一道懿旨要监理朝政。虽说是太后的懿旨,但是后宫不得gān政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太后这样说总还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甚至有人认为太后此举根本就是禁足皇上,把持朝政。
香虽是静气凝神的,可耐不住他心里已是翻江倒海。
“父皇,皇祖母命儿臣监理朝政,可儿臣思来想去还是认为自己能力欠缺,不敢担此重任。”他终归年轻,按捺不住先开了口。
“你还年轻,有机会该多锻炼。”夏文轩说话时仍闭着眼睛,脸色尽露疲态,“既然太后说了让你监理你监理着就是了,朕明天会亲自发一道圣旨,如此那些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谢父皇。”锦礼郑重地跪下,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雀跃,在夏文轩面前维持着自己稳重的形象。
“早点回去吧,你新婚不久,别冷落了爱妻。”夏文轩说完,便不再言语。
直到锦礼退出去之后很久,他也没有叫李元进来,任由室内的烛火摇曳闪烁,直至某支蜡烛燃尽了最后一点,在盛放后,完全熄灭。
“还不出来?”夏文轩gān哑的声音在无人的寝殿中响起。
悉悉簌簌的声音响起,锦桓从帘子后面探出脑袋,走过来,在夏文轩chuáng边跪坐下来。
“地上凉,坐chuáng上来。”夏文轩哑着嗓子道。
锦桓这才起身在chuáng边坐下了。
“哭过了?”夏文轩抬起手,用手背慢慢轻拂过他通红的眼。
锦桓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在夏文轩的手靠近时闭上,感受着他轻抚过自己的温度。
“不要哭了,朕看了难受。”,夏文轩张开双臂,锦桓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夏文轩抱着他,哄了很久,锦桓哭累了才渐渐停下。
“都已经十五岁了,还这么爱哭。”夏文轩捧起他的脸,用拇指擦掉他脸上的泪水。
“皇伯伯…为什么…不让锦桓…来看你。”锦桓抽泣着,一时还停不下来,断断续续地说道。
“皇伯伯在生病,你过了去怎么办?”夏文轩摸摸他的头,“这几日住在淑妃那儿不要来清凉殿了,否则朕不放心。”
“不要。”锦桓非常坚决地拒绝了,“锦桓要跟皇伯伯在一起,锦桓长大了,可以照顾皇伯伯。”
夏文轩叹了口气,摸上他的额头,“听朕的话。”
锦桓抽泣着,固执地咬着嘴唇半晌都不说话。
“别咬了,会破的。”夏文轩有些心疼地提醒道。
“……皇伯伯是不是介意锦桓的身份了?”锦桓低下头,把表qíng藏进了落下的yīn影中。
“朕不是已经说过了,不会因为上官家的事牵扯到你。”夏文轩的语气有些冷硬,明显是动怒了。
“皇伯伯别生气,锦桓相信皇伯伯的。”锦桓连忙补救,“只是…锦桓也想告诉皇伯伯,不论当年的真相是怎样的,锦桓都是站在皇伯伯这边的,因为锦桓知道,夺嫡之争,九死一生。而能遇到皇伯伯,能跟皇伯伯在一起,对锦桓而言是最幸福的事了。”
夏文轩显然没想到会听到锦桓这番表白,当即愣住。
直到锦桓面露忐忑,他才回过神来,“你还小,以后会遇到喜欢的人,就像你锦礼哥哥遇见悦兮一样。皇伯伯年纪比你大得多,只能助你成长,却不能伴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