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轩坐在龙椅中,疲惫的让肩背靠在椅背上。华丽的漆金椅背经过雕琢后,上面的飞龙栩栩如生,然而人靠在上面却坚硬非常,咯得人骨头生疼。
锦桓在洛安的种种,李元和郭杨每天都会修书递往京城,每每看到他又亲自去了疫区,见了隔离中的病人,夏文轩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生怕哪天就看到二皇子生染时疫不治身亡这样的奏报。
他也知道锦桓为了快速抑制疫qíng扩大,做了几件比较惊世骇俗的事,比如一把火烧了上千具还未入葬已经腐烂的尸体。
“皇上,丞相大人求见。”守在门外的内侍硬着头皮向里面禀报。
果然,换来了夏文轩bào怒的低喝:“让他等着!”
夏文轩只要一想到他的锦桓为了他在边境劳心劳力,这些在京城养尊处优的官员居然还要火上浇油就无法平静。恨不得不做这劳什子的皇帝了,锦桓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替他扫除障碍,只管跟着他双宿双飞也就罢了。
“皇上。”门外又传来小内侍的声音。
“滚!”夏文轩爆喝。
那小内侍吓得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连求饶都不敢。
“陛下息怒,是老臣令他通报的。”丞相齐芮白没有出声,太傅吴崇禧却抢先开了口。
夏文轩对吴崇禧一贯尊重,见是他开口,只不耐烦得让那个小内侍下去,又亲自请了吴崇禧进来。
齐芮白跟在吴崇禧身后,也走进了书房。夏文轩淡淡瞥了他一眼,知道是他看自己心qíng不好,才把吴崇禧叫来,好挡一下他的怒火。
“是老臣请丞相代为通报的,皇上勿怪。”吴崇禧在殿内站定后,拱手说道。
夏文轩深吸一口气,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丞相和太傅来见朕,所为何事?”
夏文轩此话一出,齐芮白下意识得看了吴崇禧一眼。
“齐丞相,今天洛安的奏报可到了?”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夏文轩的眼睛,他锐利的眼神锁住齐芮白,问道。
齐芮白不敢直视,踌躇片刻才道:“回皇上,到了。李总管从洛安来信说,bào民闹事,围了二皇子的府邸…”
夏文轩心脏想被一双手牢牢捏住,几乎没法呼吸,他缓缓问道:“二皇子可有受伤?”
“不曾。只是,二皇子和郭统领跟随季将军走密道离开了府邸,如今…行踪不明。”齐芮白说道,言辞间也不免忧心。平心而论,他也不曾想到二皇子能做得这般好,处事老练,雷厉风行。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奏报呈给朕看。”夏文轩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在龙椅中坐下,不断提醒自己冷静,然而接过内侍递来的奏报的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无比地后悔,当时为何要答应锦桓。
奏报上寥寥数语,笔迹凌乱,一看就是李元在匆忙间写就。锦桓的府邸被围时,郭杨正好在府中,两人正在商量对策时,季宁从府中的密道出现,带着两人悄无声息地逃出了包围。
然而两日过去,杳无音讯。
“速宣太子觐见。”夏文轩当机立断。锦桓住的夏苑曾是锦礼在洛安时的居处,如今锦桓从密道消失,最有可能知道线索的,便是锦礼。
☆、失踪(下)
锦礼来得很快,他刚走进御书房就发现里面的气氛异常凝滞。且甚少过问政事的吴太傅也在此处。
“儿臣参见父皇。”锦礼不动声色,走进来按规矩行礼。
夏文轩命他免礼,单刀直入:“夏苑被围,锦桓失踪,他是从你曾住过的夏苑密道离开后消失的,你知道那密道通向哪里?”
锦礼听了,脸色一白,“父皇,那府邸的密道建得古怪,是通往梁国境内的。”
“梁国境内?”齐芮白不可置信地反问。
“是,”锦礼回道,“父皇,儿臣也是无意间发现那条密道,亲自下去查探了一番才发现密道连着梁国的无忌城,当年应该派人封了那条密道才是。”
“朕知道了,这不怪你。”夏文轩坐在龙椅上,又恢复了往日不辨喜怒的样子,“这坐宅子曾是上官家的,里面有这样的密道也不稀奇。”
“皇上,既然知道是无忌城,那事qíng就容易多了。只是,老夫记得季宁将军是两年前的武状元,高中后入伍效命,他是如何知道这条密道的?且,此人是从密道中出现,也就是说,从梁国而来。”吴崇禧的语苏缓慢,吐字清晰,句句直指要害,令听者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