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踩了弹簧一样跳起来,伸头往马潇潇身后找:“他人呢?”
“在观察室输血,伤口已经fèng合了。”马潇潇欣慰地笑着,“他让我告诉你,要是还有口气,就进去陪他聊天!”
看着病chuáng上笑眯眯的齐歌,我手扶观察室的门框,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随后而来的马潇潇把我推进了房间,按坐在chuáng边的方凳上。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晕血的毛病?”齐歌指了指身旁的血袋问我,“看见这个晕吗?”
我恍惚着摇了摇头:“以前没有,我也不知道……”
齐歌躺在chuáng上,冲马潇潇挤了挤眼睛,坏笑着说:“幸亏他是个男的。要是个有晕血症的女的,可怎么办啊!”
“你现在活过来了是不是?”马潇潇笑着说,“这么快就要实施打击报复了?”
我听不懂马潇潇的话,脑子仍有点发懵。
“你不知道,刚才这小子打麻药的时候,疼得哇哇乱叫,胡乱喊着非要好好收拾你不可!”马潇潇主动为我解释‘打击报复’的起因。
齐歌暧昧的看着我,语带双关的说:“你自己说,我要收拾你,你躲得了吗?”
“我不躲。”我看着齐歌黑亮的眼眸,发誓一般地说。我知道,对他各种意义上的收拾,我都无法招架,无从躲起。
“咦?你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好?这时候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刚才怎么会冲动得和人打架呢?”马潇潇不解地看着我。
“那场架,不能不打。”引起我冲动的原因,我死也不会说。
“切!你们这些北方人,怎么也学不会君子动口不动手!”马潇潇这个浙江台州的小南蛮,又开始发表地方论的歪理邪说。
齐歌看了我一眼,说:“这说明我们北方人豪慡。”
“豪慡?恐怕是借豪慡之名行鲁莽之事吧?”马潇潇不屑地反驳。
因为不好意思抛下马潇潇一个人,我们三个人一起回了学校。晚饭是我和马潇潇从学四食堂打回寝室吃的,怕食堂人多,碰了齐歌受伤的手臂。
吃完收拾完,孙琛还没回来,我们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马潇潇坐在我和齐歌的对面,斟酌着字句说:“齐歌,你拉小提琴也有十几年了,怎么一点保护手的习惯都没有呢?大块的镜子往下掉,你为什么伸手去挡而不用脚去踢?”
齐歌看着自己被包扎成白胖肘子的小臂,扁着嘴说:“谁知道?不是急疯了,吓傻了,就是鬼上身了!”
“齐歌,还有十天就是预赛吧?你打算怎么办?”马潇潇提出一个很重要却被我们遗忘的问题。
我看向齐歌,悔恨与内疚在心中绞成一团。
齐歌侧过脸冲着我微微一笑,转头对马潇潇说:“怎么办?凉拌!已经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让系里再重新安排人呗!”
马潇潇板着脸严肃地说:“齐歌,我和于睫都是你的朋友,当着我们的面,你能不能说句实话。”他顿了顿,咬了一下嘴唇,低声说,“对不起,你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不是恰好经过。你和演奏老师的话,我听到了。”
“靠!这种听墙根儿的事,你也gān得出来?”齐歌仰天chuī了口气。
马潇潇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开始以为你们在争吵,想进去劝解,没想到听见……”
“算了算了,听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齐歌抢过马潇潇的话茬,“我是和演奏老师的意见有些分歧,心里憋了火。看到于睫和钢琴系的打架,一冲动就忘了保护手。妈的,空弦带音是我的老毛病,一时半会儿怎么改得了?这下也好,省得我被淘汰的时候他后悔用错人!”齐歌满不在乎地说。
我刚想数落他几句,门被撞开,孙琛象一阵风似的刮进来。
“大哥哎,我半天不在你就受了伤,让我这做弟弟的qíng何以堪?”孙琛捧着齐歌的白胖肘子做出一副痛不yù生状,害得我们三个人抖落一地jī皮疙瘩。
“你这死小子,上哪风流快活去了?抛下我们被钢琴系的欺负。”齐歌假装委屈地抱怨,配合孙琛的表演。
“都怪那个小妖jīng,硬拉着我看什么经典电影回顾。回头我就休了她!怎么能让女人破坏我们兄弟感qíng呢?”孙琛半蹲在齐歌脚边,深qíng地说,“大哥的左手受伤了,我就是大哥的左手。大哥要拿什么,我帮大哥去拿;大哥想做什么,我替大哥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