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夫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处理着伤口直到将血止住。
子懿面色惨白大口喘息着,从疼痛中渐渐缓了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抓着王爷的手,艰难的qiáng迫自己松去手劲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嘶哑:“王爷……子懿有……没有……弄疼您……”
安晟温声道:“没有。”可心底泛起的苦涩一点一点挤满了胸腔。
王爷没有责怪,子懿意识又有些飘忽。曾大夫将子懿轻轻翻过侧身躺着,如法pào制的将身后的衣衫打湿褪去,可才看到背脊上的伤将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背脊可谓是破烂不堪。
安晟曾在天牢待过,他怎会不知牢里的规矩,上刑几乎是必不可免的。可那满身狰狞可怖的鞭伤是怎么来的!他所知的天牢里没有一根这样的鞭子,这伤口安晟是清楚的,是蚀渊打出来的伤。
蚀渊为什么会出现在天牢里!
牟直在地牢惬意的小寐着,两只脚jiāo叠架在桌子上,两手枕着脑后靠着地牢的墙。
地牢的门打开,冷风灌入,牟直一个激灵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坐正回头看了眼随即起身微鞠了躬笑道:“王爷。”
安晟周身气压很低,冷目看着牟直,看得牟直汗毛倒竖。他被安晟俘虏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恐怖。
“日前可有谁来过地牢?”
牟直耸肩一笑,“没有。”
安晟斜了眼牟直冷声质问:“真的没有?”
“至少我没看见。”
安晟沉思着,“嗯。”转而又道:“谁负责管理刑室的?”
牟直不明所以然,直接领着安晟到了地牢里间的刑室中。安晟许多年未曾来过,如今再来觉得里头真是压抑得窒息。
正巧看到里头有个狱卒,手中正在擦拭着蚀渊,看到平成王来大吃一惊手中的蚀渊也掉落在地。
安晟审视着这个贼眉鼠眼的狱卒,说出的话毫无温度:“这鞭子一年未用,你擦什么?”
狱卒吓得浑身发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直道:“小的看鞭子上满是灰……”
安晟的目光里有杀意,直接问重点,“谁让你把蚀渊带出去的。”
狱卒抖得更厉害了,眼里透露着恐惧,犹豫着颤颤巍巍的却说道:“没有……”
安晟的凤目里含着久经沙场的悍戾。
子懿转醒已是三天后,屋内十分宽敞暖和,虽然他很少能进这屋子,但还是认得这是王爷的屋子,就连chuáng都是王爷的。身上依旧隐隐作痛,胸口仿佛利刃犹存。
子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便是一阵眩晕,屋内空无一人,扶着chuáng边站起来才发觉,手脚有些发软。
打开房门,迎面的风雪让昏沉的意识清醒许多,踉跄着踱出屋外,倚在他以前守卫睿思院时经常靠着的柱子上,静静的望着庭院里的那棵又枯萎了的树出神。
只要他在守卫睿思院他就总是站在这个地方,不论初夏秋冬。王爷并不是很喜欢看到他却又不会放他离开太远,所以他几乎就是天天守在这个地方,除了庭院里的这棵树,他也没什么相伴的。
子懿将头靠在柱子上,他身子还很虚弱,不过一会儿人便倦得很。
安晟从偏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子懿倚靠在屋外檐柱上,这不过才离开一会这人就醒了想走?安晟大步朝子懿走去一把扣住子懿的手腕道:“你要走?”
子懿感觉恍惚间回到了最初,习惯xing的要跪下却被安晟扶着。
“不……”
“不?那伤没好到处跑什么?”
安晟不容置疑的口气里带着关心,子懿不是没听出,可他还是说道:“王爷,子懿还是回福宅吧……”
安晟心猛的一抽,突然想到子懿为什么不回王府住,或许只是很简单,在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充满着各种不堪的回忆。他不可以哭,不可以喊,必须跪直,刑罚的工具随处可寻,树枝的枝条,凳腿,偏房里的鞭子……
一阵无言,安晟除了心疼内疚就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了。
安晟换了个商量的口气道:“懿儿先暂住几日,等身子再好些我再送你回去,可好?”
子懿垂下眼睫,王爷都已这么说,自然没什么好辩驳的。
“好。”
子懿抬头看向屋檐外灰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