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儿,你想要兵权吗?”
子懿反倒有些无措来,可沉敛的样子看不出分毫端倪。
子懿沉默安晟又问道:“若让你领兵攻打梁国,你有几成把握?”
子懿低眉敛目,估算着道:“五成。”
五成太低,这意味着若想要胜利,必须要用血骨去铺路。但是安晟明白梁国地势复杂险峻,排兵布阵更要讲究,换做是他,他也未必能有高于五成把握。
“懿儿,还记得你曾在无名冢前起的誓言吗?”
子懿的长睫轻轻的颤了颤,没有迟疑,平淡的道出那曾篆刻在骨,烙在心间的誓言:“安子懿此生只为赎罪,不可享荣华,不可图富贵,不可怨恨背叛,不可妄弃xing命,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安晟凝眉沉肃道:“父王只要你记住八个字——不可背叛,不可弃命。”
第99章
曾大夫默默收拾着诊箱,本想不再理这个不自爱的人,可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
“四公子,老夫还得要瞒多久?”
子懿替曾大夫收拾针灸包,淡淡道:“直到我死。”
一听到死字曾大夫气得胡子飘飘,“胡扯,死什么死!再说了王爷知道了我的xing命可不保!”他这样欺瞒,王爷的铁血xing子可是会留他xing命?
子懿将收拾到的针灸包递给曾大夫微微笑道:“曾大夫放心,我多半不会死在病痛里,王爷不会知道的。”
曾大夫也曾替那些个将军诊治过,不止一次听过这种话——男儿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怎可卧榻而死!曾大夫只觉得真是气极了,如果是他的儿子,他一定要按着揍一顿,这么不开窍。可出口的话依旧是关切之意满满,“有没有好好喝药好好休息?”
子懿笑着乖顺点头,曾大夫最是不抵子懿这般笑,唉声叹气道:“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我妻儿在哪?”
子懿看着曾大夫的眼睛清澈澄亮,“事qíng结束后。”随后又补到:“假如我不在了,会有人告知大夫,不必忧心。”
曾大夫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极不qíng愿的说道:“公子守信,老夫自当信守承诺。”他终归还是偏心。
安晟在屋子里踱步,眉头一直深锁着。突然猛得驻足,命冷究将安子徵唤来。
安子徵刚从演武场出来,大汗淋漓,一只脚才迈进屋子便朗声问道:“父王找我何事?”
安晟扇了安子徵后脑勺一巴掌,嗔怪道:“没规矩。”
安子徵努努嘴,低下头,换了恭敬的调子再次问道:“父王寻徵儿所为何事?”
安晟思绪繁杂,不愿与安子徵玩笑,“近来天气炎热,你娘最近身体也不好,父王合计着让你陪你娘亲去陆华山避避暑。”
安子徵眼睛一亮立即缠上安晟兴奋问道:“父王也去吗”
“父王诸事缠身,等父王忙完吧,你们过几日便启程。”
安子徵悻悻道:“好吧。”说着鞠躬要出屋子,安晟心中一紧突然又道:“徵儿!”安子徵不明所以然的回身,一脸疑惑。安晟认真jiāo待道:“徵儿,好生照料你母亲,还有,我让冷究与你们一同去。”
一旁的冷究微微惊讶,却未置一词。
饶是安子徵粗大条也觉得不大对劲,冷究可是父王的贴身护卫啊。安子徵低低问道:“父王,是不是有什么事?徵儿长大了也可以为您分担分担的。”
安晟听安子徵的话转而笑颜逐开,抚摸上安子徵的头顶,“无事,父王只是觉得你最近不怎么乖,惩罚你而已。”
安子徵立即生气跳开,“我哪有不乖!”
“不学无术。”
软肋,安子徵投降。
安子徵一走,冷究便忍不住问道:“王爷把三王子安排走了……是不是很危险?”
“以防万一罢了,我未必能护得住他们。”稍顿了下安晟道:“你也不必担心,还不到最糟的时候。”
离出征的日子并不远,安晟与子懿很多时候都是在营地大帐里议事,谈的内容几乎不离征战的事宜,从地形,兵力到梁吴两国较有名的领军将领,他们都探讨了一遍,也几乎再没有闲暇时间去想别的。
两父子再未说过战事以外的话题,连棋都未再下过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