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尧宜铮心中有些不甘还是应道:“是。”
子懿微微颔首,这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尧宜铮收拾qíng绪后才去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一妇人,衣着并不十分华丽却带着雍容的气质,她让随行的丫鬟等在了茶楼外。
子懿起身以示礼,那妇人则朝子懿福了身。
“四公子别来无恙。”
“刘夫人路途劳顿,其实不必特意来都城。”子懿替刘夫人倒了杯茶,这并不是他客气,是他认为确实没什么必要。
“妾身只是随着夫君行商至此,所以顺道来看望一下四公子。”刘夫人虽是一商人妻子,说着谦下的敬语,可坐着时却依然难掩一身威仪,浑然天成,毫不做作。她又道:“当年梁亡,幸得将军留妾身与子的xing命,又为妾身寻了后路……这几年妾身一直想当面亲自答谢四公子,可四公子总是有事……好在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报答四公子的恩德。”
当年子懿不仅饶了他们母子俩xing命,还替她安排了新身份,虽不比宫中荣华富贵但也是锦衣玉食,吃穿用度不必忧愁。她看得也很开,即使不是安子懿来亡梁国也会是别的将军,在那样的穷途末路里,安子懿给了他们母子一片光明,她该感激。
所以余测文要替子懿起兵却又没有由头而来找她的时候,她答应出面,让军队有了复国的名头才能对夏王朝更具威胁力。
子懿垂下眼睑,避开了那些话题:“令郎可还好?”
或许是母xing天xing,说到儿子也刘夫人苟肃的脸上绽了笑容,仿佛之前的沉闷一扫而空:“我让他随了刘家姓,也改了名,现今钟跟着钟离先生游历四方了,前会儿中秋回来的时候,个儿高了,人也黑了,见识也长了,钟离先生不亏为当世名师。”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好像有些过了,刘夫人收了声,有些尴尬。
子懿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他的眸子里却有一闪而过的羡慕和悲伤。
突然的安静让刘夫人有些不自在,她试探的问道:“四公子一定觉得很是无趣吧?”
“怎会?”一个优秀的孩子总是能让自己的父母自豪骄傲的。
“我有听闻平成王之事……”刘夫人犹豫着说道,虽然此事已经过了将近一年可却找不到什么好的措辞:“希望四公子保重身子。”
子懿笑了一声:“刘夫人放心,虽生死有命,但子懿不会轻易死掉。”
安子徵应诏承袭回都的第一件事便是大闹了镇北将军府。他在陆华山上消息闭锁,等到huáng门送来诏书,他才得知了山下已翻天覆地了。
这三王子已是平成王,府上小厮都是子懿亲挑的老实人,除了木义云还没人敢上前制住这个在府上乱砸东西的王爷。
这安子徵虽力大,但木义云力也不小,两人打起来也是不相上下。只是姜自然还是老的辣,与木义云比起来,安子徵虽功夫不错但到底没有经过太多历练,还是嫩了点。
安子徵被木义云制住按在地上后大骂道:“你这护卫放肆,竟然耍诈!”本是势均力敌的,这木义云突然示弱他还以为他赢了,谁知他一松懈立即就被木义云反扑了。
木义云哈哈大笑:“平成王一世英明,怎么有你这么耿直的儿子?兵不厌诈没学过?”战场上只管赢,哪里管什么道义,他们将领肩上不仅担负着胜负还有整支军队的xing命,担子重自然会想方设法的赢。
安子徵气得脸又红又白,半晌也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只吼道:“你小小一个护卫,放肆!”
木义云依然将安子徵制得死死的,道:“那没办法,小王爷,你闹的不仅是镇北将军的府邸,也是澜熙王的府邸。虽然大家都是亲王,但你也知道澜熙王一身功绩,是大夏的功臣。”言下之意就是安子徵无功不过一个世袭小王爷罢了,怎能跟自家小公子比?再说了他家小公子从来不摆架子。
安子徵这会是气得满脸通红,他喊道:“你还好意思说?这安子懿为了立功不择手段,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不管不顾!这种不孝之人就是立下不世功勋又有何值得赞颂的?”
木义云收了笑意沉下了脸,冷冷道:“一个对自己儿子百般苛责的父亲,又有何值得颂扬的?死了也是报应。”
安子徵从愤怒变成了悲愤,甚至带上了哭腔:“父王对他再差也从未舍得要他xing命。从我懂事起,我就从未见过父王真正的开心过,直到安子懿从雪山回来,我才看到父王的笑容,此后父王已在尽力弥补那安子懿了,可安子懿根本就是个凉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