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过奖,我只是常来罢了。”张变站在外头往屋里瞧了瞧,没有人,正寻思着子懿这家伙去了哪里,就见子懿以及安子徵和他的母妃三人从外头回来了。
不说张变了,就连李斯瞿都十分惊讶,不明白这安子徵母子俩来找子懿做什么。
子懿看到李斯瞿没有官调也未多礼节,浅笑问道:“李将军何时来的?”
李斯瞿倒是微微欠身施礼,他虽与子懿熟jiāo但毕竟安子徵也是王爷,“我陪芙蓉回趟娘家,所以便来了曲城。”顺道也来看看你这话介于安子徵在也不好说,便省了去。
张变乐呵道:“可不是,我这李妹夫一到曲城就要来拜见拜见澜熙王。”
私下里被喊妹夫尚能忍受,当着别人的面喊着实令人不慡,且不说感觉被压了一个头,就说这该死的称谓实在难听。李斯瞿的脸有些拉了下来。
子懿微微上扬的唇轻轻抿了抿,一副忍笑的样子。听到李妹夫三个字,再配上李斯瞿一副无可奈何,生无可恋的模样子懿还是觉得很有意思的。
瞧见子懿旁的安子徵眉头微皱脸色似乎不悦的模样,张变眼珠子一转道:“既然你有事我们只得改日再拜访了,两位王爷先忙哈。”子懿微微颔首,张变便拉着李斯瞿先行离开了。那主屋外的下人也十分识趣的退了下去。
待人走gān净,安子徵才抬起沉重的脚迈进了主屋里,一步一步仿佛踩在泥潭深雪里。他站在里屋的门外,踟蹰不前,他甚至有些无措的看向了一旁的子懿,子懿点点头,示意他进去。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娘亲亦是犹豫的望着他。
安子徵终是入了里屋,才进去便看到自己的父王坐在榻上阅着手中的书卷。听到动静安晟抬起目光,看到安子徵略微惊讶了一下。
安子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这些日子来的自责,此刻如cháo水般向他涌来。每次想到他在那个时候就这般离开父王,连父王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就愧恨到不行。
安子徵膝行至安晟脚边,努力的平复着再次重见的激动心qíng道:“是孩儿不孝!”应水也来到安晟面前,只是望着安晟半晌无言默默垂泪。
过了片刻,安晟笑着摸了摸安子徵的头,拉过已经泣不成声的应水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又对应水道:“我这不没事吗,别哭了。”
应水拭去眼泪,回头望着子懿笑着回道:“是懿儿告诉我们的。”
安晟的目光落在一旁垂眸静立的子懿身上又转回安子徵身上,他将安子徵拉起:“快起来。”安子徵顺着起身,坐在安晟身边,还未寒暄便急切的说道:“父王,跟徵儿回都吧,徵儿会好好孝敬父王的。”
安晟摇摇头,拉着应水也坐了下来道:“大家都认为我已经死了,那就当我不存在了吧。”
安子徵来的路上不是没想过父王会拒绝自己,虽也能理解父王,只是心底还是有些泛酸。父王戎马大半生,握权大半生,父王是累了也或许是厌倦了,不管是什么理由,父王若是不回那权利漩涡里的都城也并没什么不好。他只要知道父王还活着便好。
安子徵仔细打量着父王,他记得儿时他仰头看父王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父王高大又伟岸,威严又厉害,可此刻安子徵再看自己的父王,只觉得父王苍老了许多,也不再那么高大了。
应水在另一侧只牢牢握住安晟的手,细声细语的问他最近可好,安子徵则只在一旁有些沉默。
稍过了一会,安子徵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语气里带了哀求般向安晟道:“徵儿将自己心仪的女子也带来了,父王,替徵儿见证吧。”
安晟一怔,道:“当时我不jiāo代了让你自行完婚吗?”
安子徵道:“徵儿只是希望能有父母为徵儿见证。”
安晟沉吟片刻,他身份特殊,这儿虽没什么人认得他,可是也不宜张扬:“这不委屈了人家?在这可办不了婚礼。”
安子徵笑颜逐开,像是孩子得到了宝贝般:“天地父母为证即可,至于婚礼,徵儿可回都再办。”
安晟笑着弹了弹安子徵的额头道:“这么大了还这么任xing,快去让将人带来吧。”
看安晟允了,安子徵出赶紧去唤随从将他心仪的女子带来。子懿也随着安子徵出了里屋,寻下人取些酒和香来,看日头正中便让下人将饭菜一并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