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当珏尘提到义父的时候,ròuròu很好奇,殷后和义父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她为什么又会进了宫,甚至成了皇后?可纵然是好奇,她还是知道有些事是不需要了解得太多的,反而会给自己惹了麻烦,便一路沉默着。
没料反倒是珏尘忍不住了,这样沉闷的ròuròu让他有些不适:“你怎么了?那么静,身子不舒服吗?”
ròuròu赏了他一记白眼,凭什么别人安静就是识大体,她就成了身子不适。本想不理睬他的,到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聒噪了起来:“喂,为什么要答应殷后,你明知道这事太危险了,万一出事了会活不成,不要告诉我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我不信你会想要这些。”
“因为她是我娘。”
“那你义父……”ròuròu瞪大眼,都忘了身处何地,失声叫了起来。如果殷后是珏尘的娘,那按照刚才他们的谈话,义父不就是他的亲爹了?
珏尘没有回头,马车就在前面,他的脚程很快。ròuròu只能从他略微僵直了下的背影中,判断出自己兴许是猜对了,珏尘是不想多谈这事的。想来也是,明明从小就跟随着自己的亲爹长大,却只能叫他义父;明明娘亲就活生生的在眼前,却还得俯首称她一声“皇后娘娘”。
瞧着那越行越远的身影,ròuròu突然有些同qíng珏尘了,他心底一定埋了不少事,所以眉宇间才会有道沧桑。扁了扁嘴,她选择不再追问,换上了笑脸,乐呵呵的追上了珏尘的步伐,转了话题:“接下来我们去哪,我快饿扁了。”
“就知道吃!”珏尘回头,笑讽了她句,手指轻点了下她的鼻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宠溺,谁都未曾发觉:“先去城门口接阿盅他们,一会再吃。”
“阿盅他们来了?!”ròuròu又嚷开了,在见到珏尘点头后,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接着比他更快的钻进马车,一路上笑脸盈盈的,对珏尘的态度也因为不少事,慢慢的热络亲昵了起来。珏尘却只是偶尔敷衍她几句,心qíng有些低落,连笑容都是僵硬的。如果不是默静婆婆临死时的遗言,他永远不会知道一切,也宁愿不要知道一切。
珏尘不敢想象,娘和爹这些年承受了多少痛苦。相爱的两个人,却为了不同的立场,到最后擦肩而过。如果不曾拥有过倒也罢了,可他们相濡以沫过。默静婆婆是一心为大昶的,她为了大昶天下掩埋了自己的爱qíng,所以她希望她的儿女都能尽心辅佐大昶;可是爹却有他的责任,他背负着复辟前申的担子……那他呢?他该如何自处?
“珏尘,下车了!”ròuròu都快忘了自己喊了多少回了,总之城门口来来回回的人,都免不了多看她几眼,那目光跟看傻子似的。
这一次,终于唤回了珏尘的神。他却若无其事的轻扫了她眼,帅气的跨下了马车,径自往城门外走去,甚至不曾理会她。ròuròu嘟着嘴,很是生气,禁不住有些委屈,觉得好像最近所有人都跟她过不去似的,没件事顺心的。
“云龙,珏尘!”
当ròuròu正不想跟上前,立在原地,踢着石子发泄时。前头传来了熟悉的喊声,她心头一惊,猛地抬头。当真如她所料,是念修……身旁还伴着那个郡主,偏偏这两人站一块,看起来还登对极了。
念修不再亲昵的叫她“ròu团子”了,现在这称呼,听起来就像个jiāoqíng淡如水的朋友。ròuròu不想钻牛角尖,硬是把自己往死胡同里bī,平复了心境后,她也就洒脱的冲他们挥了挥手,招呼道:“你们也来接阿盅他们吗?”
一旁的盈夜郡主横了ròuròu一眼,见到念修投来的警告目光后,才将蛮横收敛了几分。转眼就成了小鸟依人,紧挽住念修的手,冲ròuròu笑着解释:“这几天念修陪着我,一直提起马盅那些人,我好奇,就缠着他带我来看,他拗不过我。”
“郡主好。”ròuròu也不小家子气,回了盈夜一个笑脸,客套的问着好。转眼瞥见不远处的珏尘,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双眸立刻泛了光,“珏尘,珏尘!你看念修跟你一般大,都开窍了,跟郡主粘得多紧呀。你怎么就跟个木头似的,我们家安旅哪不好了,真是个不懂qíng爱的家伙,跟念修多学着点。”
眼瞧着ròuròu叽叽喳喳的跑到自己面前,珏尘放缓了脸色,自然的搂住她的肩。没怎么理会身后的盈夜,只冲念修点了下头,便带着ròuròu率先往城外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