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咒_作者:安思源(79)

2016-12-25 安思源 古言

  “活该。”董盎傻笑,顺势朝许逊比了个赞赏的手势。

  还真是觉得马盅该打,虽然他搞不明白什么qíng况,可至少能看出珏尘的脸色已经几近铁青了,马盅居然还能说的那么兴奋。

  “那个……珏尘,一间房一整夜确实寻常,尤其那个什么念修的还是刚死了来不及娶的媳妇,心qíng低落的男人是没心思折磨其他事的……”许逊的声音越来越轻了,连自己都觉得这借口太牵qiáng,正常逻辑说来,越是低落越是危险才是。

  他清楚董盎他们口中的云龙,早在之前珏尘来谈合纵时就说过,他要天下不仅是为了责任,还为了一句承诺,一个在临阳等他回去的女人。珏尘甚至坦言过,他攻下的第一座城,会献给她做聘礼。

  如此说来,这事qíng就不难联想了,当董盎拿着城印回临阳,应珏尘之求去送给云龙的时候。许逊就好奇跑去问过珏尘,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珏尘的笑容还真是甜蜜的让他想揍人。

  “都别说了,不早了,都去睡吧。”环顾了眼大伙,珏尘抿着唇,绷紧脸,忽地起身说了句就往门外走去。心qíng很失落,他没法不去介意ròuròu和念修的事,至少现在做不到,他还没超脱大度到这个境界。

  “可是云龙他……”仍然还是马盅最不懂得看qíng形说话,傻乎乎的冲着火药去。

  “我不想再谈这些事!”

  这吼声,足以把书房的顶给掀翻了,幸好原来那个郡县日子过得挺奢侈,这屋脊梁还建得挺牢固。

  第二十八节

  道观和寺庙理应也该算得上是清净之地,可是在这乱世却成了避难之所。每日都会有不少流离失所的难民涌来,这些人中真正修道理佛的不多,不过是求个温饱。

  自然的,蓟都近郊的白云观也变得混杂。孙丘鞅常和一些道姑布施些衣衫给那些百姓,百姓们也纯朴,虽不信道,为表回报也会帮着打扫道观,把那些天尊像打点的还算gān净。日子这么下去,倒也没什么不好,袅袅炊烟,贫民之乐。

  可世事总难尽如人意,他来了。

  跟着那些乡民一起涌入道观,不为避难,只为寻人。

  孙丘鞅握着拂尘的手很紧,青蓝色的道袍让她看起来很沉静,倚在后院的树边,她默然的看着眼前忙着搬柴的男子。这些天他常来,还是没有任何改变,不擅言辞,待人冷漠,只除了面对她的时候,会阳光般的笑。

  “既然天天都来,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话?”她没想过有一天还会等到他,在她已经忘记这个人这段qíng的时候,居然让她等到了。

  那边的身影一顿,手中的柴散落了几根,很快,他就镇定下来。连头都没回,就捡起柴,继续忙。

  “我见过ròuròu,你把她照顾的很好。”就算他不理会,孙丘鞅还是打定主意,趁今日把所有话都说开:“东窗事发,我逃来道观之后,听大伙议论起殷后怀帝发丧日的事,才知道居然是我的女儿,亲手把我bī入道观的。好在是她,我欠她的还清了,你欠我的呢?”

  “你欠ròuròu的还不清。”始终沉默的时铁,终于沉不住气了。在他看来,孙丘鞅欠ròuròu的赔了命都还不清,就像他欠他们母女的。

  “时铁!是你当初扔下我走的,是你选择保全女儿和你自己,抛下我的!鞅妃……你知道曾经这个‘鞅妃’的身份,我付出了多少才得来的吗?你知道我辗转侍奉过多少男人吗?是你娶了我,带来蓟都,我这一生是被你毁了的,ròuròu这一生也是毁在你的手上!”孙丘鞅很激动,说着,她凝着泪冲上前。

  像从前每一次发脾气一样,疯了般的捶打时铁,哭喊出自己所有的不满。时铁不动,柴散了一地,他任由着孙丘鞅发泄。

  “告诉我,你是怎么跟我女儿说起她娘亲的,一个为了荣华富贵狠心抛下她的女人,是不是?那你有没有勇气告诉过她,你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命,狠心丢下妻子的男人?”

  孙丘鞅第一次听见ròuròu的消息,似乎是两年多前了,临阳河道工动乱。殷后派了钦差去查办,那钦差跟殷后是旧jiāo了,这事着实办的不漂亮,回来后惹来不少非议。殷后找他恳谈后,就召见了她。

  尚还清晰的记得那时殷后含笑的模样,淡然的话“陈大人说见到了ròuròu,也偷偷去看了时铁。ròuròu很好,生龙活虎,你宽心吧。”……宽心,自此孙丘鞅就再也没宽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