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抛下你,是你选择了左侍弘,我听见你在梦中叫他的名字。我看见……你躲在他怀里哭,一起谋划怎么杀了我。那晚,如果凌右相不助我逃离蓟都,我就会死在你和左侍弘的yīn谋下,ròuròu也会死。我给过你机会,你还是哄我喝下了那杯酒,如果没有凌右相给我的药,那晚我就死了。我这一身的病,是败你们所赐。”早前,时铁怎么都没想过自己还会康复,他一直以为那酒里的残毒入了心肺了。
没想过,居然还会遇见凌固,也许一切,真的是注定。
看着孙丘鞅惨白的脸色,他笑了,很纵容的笑,其实他一直没有办法彻底的去恨她:“我不笨,只是太爱你。我不想伤害你,不想让ròuròu恨你,所以gān脆一走了之。”
离开蓟都后,时铁一路被追杀,之后很多年,左侍弘那边也一直在搜寻他的下落,想赶尽杀绝。他没有凌固那样的头脑,除了让ròuròu扮男装,避人耳目,时铁也别无他法。现在想来,他之所以能在临阳待的那么安稳,殷后兴许暗中出了不少力。
那真的是个可以独当天下的女人,就为了他曾经误打误撞替殷后传了封信给凌固,隐瞒下他们俩人的关系,也隐瞒下当时才十二岁的太子真正bào毙的原因,殷后就用余生一直护着他和ròuròu。
“那为什么还要回来?”孙丘鞅回神后,有丝担忧,不想再去多谈往事。更担心ròuròu此次回蓟都,是否还能安然离开,她从那些乡民口中听到不少事。
“一时冲动,听说了你的事,就想见你。ròuròu也有权知道她的娘是谁?我……没想到这丫头会暗中派人血屠蜀王府。”他只是没想到ròuròu会瞒着他这么做,她一直都是直来直往的。
“去找左淳,找沅公主。如果沅儿能见到左淳,请他还俗,那晋王也困不了你们,时铁,蓟都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我羡慕你当初可以走,不要让ròuròu待在这。”对于ròuròu,孙丘鞅并没有太多朝夕相处的感qíng,有的只是骨头连心的本能,还有心底里的愧疚。
她太清楚权利中的尔虞我诈有多可怕,不想让ròuròu涉及,这地方真的不是旁人以为的奢靡逍遥。
“左淳?没有驾崩?”时铁失声叫嚷,很惊讶。
“我也不确定,只是听到一些闲言,有人说在法诚寺见过他,出家了。”孙丘鞅一直不想再争什么,她知道晋王和莫堃不好对付,虽是没有急着杀她,但也定是派人时时盯着她。
所以就算有左淳的消息,也不敢去确认。想到这,她更觉得时铁这样的冲动很危险,随时都可能让晋王得知他所有的动向,甚至他们的关系。
时铁点了下头,还是没怎么搞明白qíng况。只觉得似乎找到左淳,很多事都能迎刃而解,ròuròu或许可以无恙离开,反之以ròuròu的个xing,长此以往的待下去,总有天不过是被人当作阶梯踩在她的尸体上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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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从日出到日落。风瑟瑟的刮,夹杂着零星雪花。
ròuròu立在风头,猜想,现在自己的身影瞧起来一定特凄凉。
“你做什么不待在屋里?”念修提着不少药材,想给老爹送来,没料正巧瞧见客栈门口,ròuròu傻立着,那模样看起来很憨。
“我在等我老爹,他一早说会回来用午膳,一直都没回来。”边说着,ròuròu还在拔长脖子,往前眺望,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能闯入自己的视线。
这动作招来了念修一记白眼:“这条街才这么点长,需要你这么费力的张望吗?何况老爹要是回来了,难道还怕他找不着房间吗?快进屋,我有事跟你商量。”
“我不知道老爹每天在忙什么,总是见不着人影。说是带我来找娘的,这会我连爹都快没了,你不知道,老爹以为自己那叫憨厚,其实他特傻,他要是不傻也当不上官,更不会把娘弄丢了。”ròuròu剁着靴子上的积雪,怒极了,也口无遮拦了。
“这什么话,不是聪明人才能当上官吗?”念修哭笑不得的瞧着她,看她挤眉弄眼的模样,心qíng莫名有些开心。
“他以前只是个铁匠,要是没人引见,顶多也不过做个皇家铁匠。你要是个朝中为官的人,会提拔个比自己聪明的吗?你要是聪明人,会逃了那么多年,跟着在这硝烟四起的时候,带着女儿回蓟都闯虎xué吗?”这些牢骚ròuròu早想发泄了,这些日被晋王盯的紧,想传信给珏尘都没法子,她都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