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难怪什么,”小太监笑笑,“奴才是来传皇上旨意的。”
“啊?”我呆了下,那狐狸一个早朝又能想出什么幺蛾子?!
“赵襄接旨,密旨……”小太监拖长了音,挤眉弄眼地道。
不就是传一个密旨,有必要弄得那么猥琐吗?!
“二爷接旨啊,”小太监催促我,“哎哟哟,不要跪,不能跪,您跪下,我命也没了。”
“哦,”我重新直起身来,认命地道,“臣赵襄接旨……”
“赵、小、猪……”那小太监学着小狐狸yīn损口气,居然惟妙惟肖的,“等下游上林苑,那些酸儒们必又要联那些破句,你敢给朕出半声,小心你的头!”
这个……那个……
“小公公,”我想抹把小泪,但是眼前是个小公公,“这游上林苑?”
“嗨,”那小公公少年老成地叹了一把,“还不是因为探花榜眼今儿上了朝,那些读死书的人又想臭显摆,也就这些花样,皇上烦着呢,又不好扫他们的兴……”
“呃……”
原来……如此啊。
“那为何叫我去啊?”我巴巴地想起这个问题来。
既然不要我说半句话,还还gān嘛非叫我去?!
“不是皇上叫二爷您去,”小太监压低了声音,“也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那些酸儒们知道了您才是真正的‘天子门生’,又是赵大人的公子,心里都有些忿忿呢,嘴上不敢说出来……二爷,明白?”
明白……就是要接着这个机会让我出丑,小狐狸和赵传孙也没话说。
唉……怎么读圣贤书的人,也能这么样小器呢?!
我低垂了头,认命地就要去赴那文坛“盛会”。
“二爷别忙,”小太监一把拉住了我,“还有赵大人的一句话呢!”
“哦,”赵传孙也有话啊,我站定了脚步。
“赵大人说了,”小太监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是不是我错觉,似乎带着一丝怜悯?!
“赵大人又说什么了?”我定了定心,暗暗吸了一口气。
“赵大人说的jīng简,”小太监眨了眨眼说,“他说……‘让那蠢材给我闭嘴’。”
呃……
我那上下几千年的儒道圣人啊……我那寒窗十年的大约苦读啊……我那爱我怜我的亲亲祖母啊……
你们看!人善被狐欺啊!!
“二爷,您这个表qíng好啊,”小太监赞道,“梨花一枝将带雨……您且先别雨,等下若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还能雨给皇上看,保管皇上不能硬着心到底!”
是吗……我抬起眼睛,有些还魂过来。
“是啊,二爷您信我……皇上主子可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赶紧着……”小太监语气肯定地说完,一叠声地催促,“上林苑那里还等着呢……二爷……快……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事,怕它怎的?!”
说着,拉了我就走……我一路跟着他小跑,一路心想……这孩子即使做太监,将来也是要出息的,这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事,居然能看得这样无畏,难得,难得……
上林苑,初chūn光景,乍绿乍新……参天银杏爆出新芽点点,落地迎chūn卷起嫩huáng朵朵,这新绿嫩huáng将装点着料峭寒chūn……寒chūn里,远远的一行人……举目望去,一个是曳地huáng袍,冷而艳;另一个是一品蟒袍,jian而美;犹如日月双轮,被众人捧在当中。
这样的美景,何必联什么酸掉牙的破句啊?!我重叹一声,横了横心走了过去。
“小叔,”我在赵传孙身后极小声地叫了他一声。
“嗯?”赵传孙打鼻腔里哼了一声。
“不是说下了朝,就回家去吗?”我再极小声地道。
“哼,”他嗤之以鼻,口气不善地道,“还不是你!”
“我……”我委屈了,这关我什么事啊?
“知道猪八戒是怎么死的吗?”赵传孙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细不可闻,似乎还qiáng忍了笑声。